“林雾……”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我微微侧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避开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我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他,
看向医院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麻烦让让。”然后,
我搭着沈棠的手臂,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和一种……绝望的气息。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走了几步,沈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压低声音,
丝解气和难以置信:“他……他还站在那里……像根柱子……脸白得吓人……”我脚步未停,
只是用力握紧了沈棠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棠棠,”我望着前方灰蒙蒙的路,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破釜沉舟的决绝,“帮我个忙。把我那个旧笔记本,
还有抽屉里那些零零碎碎写的东西,都找出来。”沈棠愣了一下:“你要那些干嘛?
都是你以前写的小说废稿……”“不是废稿。”我打断她,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淬了毒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是子弹。
”我的身体像一台超负荷运转后濒临散架的机器,恢复得极其缓慢。腹部的伤口愈合了,
留下了一道粉色的、丑陋的疤痕,像一条盘踞的蜈蚣,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失去的一切。
但心里的那道伤,却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催生出了别的东西。
沈棠把我那台屏幕裂了条缝的旧笔记本和一摞写满字、揉得发皱的稿纸送了过来。
我把煎饼摊彻底关了,拉下卷帘门,将自己锁在这间弥漫着油烟味、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里。
白天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饿了,就啃几口冷掉的馒头,或者泡一碗最便宜的方便面。渴了,
就灌几口凉白开。困极了,就趴在油腻腻的小方桌上眯一会儿。剩下的所有时间,我都在写。
手指在键盘上疯狂地敲击,指甲劈了,指尖磨出了血泡,黏在键盘上,敲下去就是钻心的疼。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