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信你数出来的数字..."他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不再是白天的沙哑警告,
而是带着某种嘲弄的意味。门又被推开了一些。
现在我能看见更多的东西了——那只眼睛属于一个模糊的轮廓,它没有具体的形状,
像是一团人形的阴影,周身缠绕着那些蠕动的触须。它很高,几乎顶到了门框,
正以一种非人的姿态向房间里挤进来。寒意像毒蛇一样爬上我的脊背。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美工刀,突然意识到这把小刀在这种存在面前是多么可笑。
那些触须已经爬到了我的脚边。我惊恐地发现,它们所过之处,
地板正在发生变化——木质纹理扭曲变形,变成了和楼梯上那第八级台阶一样的暗红色苔藓,
还在微微搏动,像是活着的组织。"滚开!"我尖叫着挥刀砍向最近的触须。刀锋划过,
触须应声而断,但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更多细小的黑色丝线。
它们像有生命般在空中扭动,然后迅速汇入其他触须中。更糟的是,
被砍断的触须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门外的影子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回荡。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恶意,带着嘲弄和饥渴。它又向前挤了一步。
现在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入了房间。我看清了它的"脸"——如果那能称之为脸的话。
除了那只可怕的眼睛,其余部分都是不断流动的阴影,偶尔会凝固成某种类似五官的轮廓,
又迅速消散。房间在它的影响下开始扭曲。墙壁像融化的蜡烛般流淌下来,
天花板垂下黏稠的丝状物,我的床单正在变成某种类似皮肤的质地,还在微微起伏。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的目光瞥向窗户。外面本该是熟悉的街道,
但现在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连路灯的光都无法穿透。那只眼睛始终盯着我,
一眨不眨。我注意到它的视线偶尔会瞥向我手中的美工刀,带着某种...期待?
它在期待什么?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我。我刚才在楼梯上,到底是上楼,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