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十平米、用石膏板隔出来的“豪华单间”。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我至今没太想明白。只记得那夜在尚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眼前一黑,再睁眼,
就是耳边环绕着苹果手机闹铃刺耳的尖叫,身下是硌得慌的劣质弹簧床垫,
空气中弥漫着隔壁传来的廉价螺蛳粉和若有若无的脚臭味。皇阿玛,儿臣……想吐。“吴琪!
你他妈死在厕所里了?拉线屎呢?快点!我憋不住了!”房门被捶得山响,
合租的东北壮汉室友在门外咆哮,声音盖过了走廊另一端另一个房间妹子洗漱的水声。我,
曾经的五阿哥,如今只能深吸一口气,
提起那条洗得发白、疑似前朝(指上个租客)遗物的运动裤,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争抢这间仅有三平米、瓷砖裂缝里能长出蘑菇的卫生间,是我每日清晨的第一场战役。
挤上早高峰的地铁,是第二场,也是对我身为龙子凤孙尊严的终极践踏。
我像一片风干的腊肉,被前后左右的人贴着、压着、挤着,脸紧紧贴在冰冷的车门玻璃上,
扭曲变形。在一次特别猛烈的推搡中,我清晰地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离开了。
是我的头发。又一缕。我闭上眼,试图默诵《金刚经》平心静气,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御医精心调配的何首乌生发膏。呵,俱往矣。到了公司,
第三场战役准时开始。我的直系主管,
一个年方二十八却已聪明“绝顶”、脾气比雍正爷还暴躁的男人,
将一份代码评审意见拍在我桌上,唾沫星子几乎要给我洗脸:“吴琪!
你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if else 嵌套八层!逻辑是大清律法吗?又臭又长!
注释写得跟奏折一样,‘臣以为此处应如何如何’,你当我是你皇阿玛啊?重构!
下班前给我重构完!”我垂首恭立,习惯性地想打个千儿,手抬到一半硬生生忍住,
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嗻……哦不,好的。”午休时间,是我一天中难得的喘息。
我熟练地打开那个黄色的外卖软件,
点了一份宫保鸡丁饭——这是我对前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