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看着我。「阿姨,我爸爸妈妈,是不是被你抓走了?」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服的恨意。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他们不是被我抓走的。」
「他们是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的代价。」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
社区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会过来,将他暂时安置。至于他的未来,
那是他那个身份不明的亲生父亲,和诈骗犯母亲该头疼的事。与我无关。周铭被带走前,
回头死死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滔天的恨意和极致的困惑。「你……你到底是谁?」
他嘶吼着问出了这个问题。是啊。在他眼里,我究竟是谁?8我是谁?在周铭的眼里,
我应该是那个为了爱他,可以放弃一切的傻女人。那个在家为他洗手作羹汤,
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贤内助。那个性格温婉,说话轻声细语,
连看恐怖片都会吓得躲进他怀里的菟丝花。他以为他了解我,掌控我。
他以为他只要随便编织一个理由,就能轻易地将我抛弃,让我净身出户,
然后去迎接他的新生活。他错了。警察和律师都离开后,巨大的别墅瞬间空了下来。
我一个人站在狼藉的客厅中央,空气里还残留着玫瑰、红酒和血腥的混合味道。
我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三年前,也是在这里,
周铭向我求婚。他说:「晚晚,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信了。
为了他这句话,我放弃了即将进入国家队的机会,脱下了我心爱的拳套和训练服,
洗掉了手上因为常年训练留下的厚茧。我学着去做一个他喜欢的「妻子」。学插花,学茶道,
学烘焙。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精致的,完美的,符合他所有想象的洋娃娃。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直到一年前。那天他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
他说公司加班,可他领口的口红印,却那么刺眼。我没有问。从那天起,我心里的那个苏晚,
开始苏醒了。我不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取悦他身上。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