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倒是隐约破晓。娘亲身上的死意慢慢退去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京都。
自从上次娘亲哭着发泄出来后,赶路的这些时日,她从未给陆庭山一个好脸色。
在马车要拐进陆府所在的那条街时,娘亲掀开了车帘,神情冷冷地说,
“我和小栀子不去这里,你随便给我安排个住处,或者,我们睡破庙也行。
”陆庭山虽然听到娘亲这样唤我的小名时明显一怔,但是娘亲的话仍是让他冰冷下了神色,
吐出两个字,“休想。”娘亲冷笑,花枝招展的,“陆大人这是让我去你外室那里讨生活?
不必了吧,我又不是养不起小栀子,这么多年,我只要脱了衣服张开腿,
就把我们母女俩养得好好的。”这话如惊雷一般,炸的陆庭山直接双眸怒火狂涌。
我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娘亲继续刺激他,“你倒也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想当初,
我怀了你的孩子,一碗堕胎药下去,我就接客了,还给小栀子换来一口热粥。”“孟晚栀,
”陆庭山的眼睛里一片山雨欲来,连开口都是要命的危险,“别惹怒我,你尝试不起代价。
”“代价?呵,”娘亲靠在车厢上,笑得云淡风轻,“爱你的代价我都承受过来,
还怕惹怒你的代价?不过就是一死。”听到这话,我看着娘亲,轻轻笑了笑,“娘,
如果你想死,带着我,别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娘亲凝视着我,眸光笑意柔软,“好,
不会让我的小栀子一人孤苦伶仃的。”陆庭山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们半晌,闭上眼,
直到马车驶进了陆府内,他也没再开口。更没有提将我们安置在府外的事。
娘亲重重地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像是赌气一般。下了马车,
一群莺莺燕燕克制又欢喜地迎了上来。要不是因着一些规矩的束缚,
恨不得都扑到陆庭山身上。但是,她们却在我和娘亲下车后,急急地停止住了脚步。
面露不善、打量、警惕。唯独一人,是浓浓的恨意。4别人都叫她夫人。可是多年前,
她苏静珊不过是一个陆庭山藏在外面不敢露面的外室而已。
我和娘亲不闪不避地对上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