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荡开粼粼波光,舟上立着一道素白身影。风华放下手中书卷,抬眸望向远处残荷。
她身姿挺拔如修竹,容颜清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最特别的是一双眸子,
沉静时如深潭映月,顾盼间却有睿智光芒流转,不似寻常闺秀的柔媚,
反有种洞悉世事的清明。“小姐,京城来的消息。”侍女将抄录的圣旨恭敬递上。风华接过,
细细阅看,指尖在“不拘男女”四字上微微停顿。湖风拂动她额前碎发,
也拂动了她沉寂多年的心湖。她出身清河风氏,曾是书香名门,奈何家道中落,父母早逝,
唯留她一人守着这湖畔老宅与满屋藏书。她自幼聪慧,不喜女红,独爱经史子集,
尤对经济民生有着超乎常人的悟性。她曾暗中分析漕运利弊,推演盐政革新,
将一方田亩税赋计算得清清楚楚。只叹身为女儿身,满腹才学,无处施展。如今,这扇门,
似乎开了一条缝。“备笔墨,进京。”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二章 惊世对恩科之日,皇城之外,贡院门前,人潮涌动。青衫士子摩肩接踵,
或意气风发,或紧张忐忑。而在他们之间,竟夹杂着不少身着各色罗裙的女子。
她们或戴着帷帽,或素面朝天,年龄不一,神态各异,有的眼神怯怯,低眉顺眼,
有的却昂首挺胸,目光坚定。这一幕,成了大周开国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奇景。风华便在其中。
她未戴帷帽,只一身最简单的月白襦裙,青丝用一根玉簪松松绾起,手持考篮,
步履从容地走向那扇沉重而庄严的贡院大门。四周投来的目光复杂难言,有好奇,有鄙夷,
有轻蔑,亦有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恍若未觉,脊背挺得笔直,如同风中劲竹。
跨过那道门槛的瞬间,她听见身后有士子低声嗤笑:“女子也来凑热闹,不知所谓。
”她脚步未停,只在心底默然回应:“这世间,该换个样子了。”号舍之内,烛火昏黄。
考题发下,正是眼下最棘手的“天灾人祸,国之将倾,何以救之”。无数士子或提笔茫然,
或引经据典,空谈仁义。风华闭目凝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