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的目光从屏幕移回陈雪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如渊,
试图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他进入了书房?还是仅仅在门外争执?
争执的内容是什么?更重要的是,这个穿连帽衫的人,与那瓶‘极夜微光’的拥有者,
是否关联?他(或她),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拿起一支笔,
在白板上那个巨大的问号旁边,用力画了一个圈,
圈住了那个模糊的连帽衫身影和那缕冰冷的松针雪水香气。整个案件的重心,
彻底从自杀的迷雾,转向了精心伪装的谋杀。“动机……”林涛沉吟着,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规律的嗒嗒声敲在陈雪紧绷的神经上,“陈小姐,你父亲最近,
或者过去,有没有结下过什么……特别的仇怨?生意场上的死敌?或者,
私人生活里难以化解的深仇?”他问得直接,目光如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陈雪痛苦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翼。
似乎在记忆的深渊里艰难搜寻,又像是在极力压制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半晌,她缓缓摇头,
声音带着浓重的无力感和一种刻意为之的茫然:“生意上的对手很多,
但……要说到置人于死地的深仇……我真的想不出来。爸爸他……对外手段是强硬,
但也不至于……”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弱。
内心却在疯狂呐喊:有!有深仇!血海深仇!就在三十年前!但那个名字,那个真相,
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无法启齿。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林涛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规律而沉闷,像倒计时的秒针,每一秒都敲在陈雪紧绷的心弦上。林涛的目光,
再次落回投影上陈默最后锁门时那只手。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最终定格在报告里一张不起眼的照片上——那是陈默被发现时紧握的左手特写。
法医费了很大力气才在解剖台上将其掰开。掌心空无一物,但指腹和掌纹深处,
却残留着一些极细微的、深褐色的纸屑纤维。纸屑……照片?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劈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