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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秀娟,把你那套金首饰拿出来,建军要相亲用。"
我刚从地里回来,满身泥土还没洗干净,婆婆就堵在门口,伸手就要掏我的嫁妆箱子。
这熟悉的一幕让我浑身发冷。
上辈子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的金手镯、金耳环全被拿去给小叔子张建军装门面。相亲成功后,这些东西就再也没回到我手里。
我死死攥住箱子,声音发颤:"妈,那是我的嫁妆。"
"嫁妆?嫁到我们张家就是张家的东西!"婆婆王桂花瞪着三角眼,"建军是我小儿子,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不让?"
外人?
我嫁进张家八年,生了两个孩子,在地里累死累活,到头来还是外人?
上一世我就是太好说话,什么都让着小叔子。结果小叔子在县里当了干部,我却在村里受一辈子白眼。直到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妈,建军都二十五了,还要靠嫂子的首饰撑门面?"我冷笑一声,"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王桂花一愣,显然没想到平时温顺的我会顶嘴。
"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她挥手就要打过来。
我侧身躲开,这一巴掌打在了门框上。
"啊——"王桂花抱着手惨叫,"你个丧门星,居然敢躲!"
这时张建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妈,怎么了?"
"你媳妇不孝顺!建军相亲,她连个首饰都不愿意拿出来!"王桂花哭天抹泪,"我养了她八年,白养了!"
张建国看向我,眼中有责备:"秀娟,建军是我弟弟,你帮帮忙有什么不对?"
帮忙?
上辈子我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帮忙",把自己的嫁妆全搭进去,最后连孩子的学费都拿不出来。
"建国,我问你一句话。"我直视着丈夫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你妹妹要结婚,让你把房子让出来,你愿意吗?"
张建国一愣:"我哪有妹妹?"
"假设有。"
"那...那怎么能行?这房子是我们一家人住的。"
我点点头:"对,你觉得不行。那为什么我的嫁妆就应该给别人用?"
张建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王桂花在一旁跳脚:"你这个不要脸的,建军是你小叔子,不是别人!"
"小叔子怎么了?小叔子就能用我的东西?"我冷冷道,"妈,我记得当初你说过,这些首饰是我的私人财产,你们张家不会动。"
王桂花脸色一变:"那...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建军要娶媳妇,这是大事!"
我嗤笑一声:"那我当初嫁进来,不也是大事?我的首饰当时谁出的钱?"
这话把王桂花彻底噎住了。
我的嫁妆是我娘家花了大半家产给我置办的,就是为了让我在婆家有底气。结果我自己不争气,上辈子白白便宜了别人。
张建国看我态度坚决,试图打圆场:"要不...等建军相亲成了,再还给你?"
"还给我?"我冷笑,"上次说借十块钱给建军买书,说好一个月还,现在都三个月了,钱呢?"
张建国被问得脸色发红。
确实,从来就没有"借"这一说,只要东西到了张建军手里,就别想再要回来。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的嫁妆谁都别想动。"我抱紧箱子,"想给建军撑门面,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抱着箱子就往里屋走。
身后传来王桂花的咒骂声:"个死丫头,真是白眼狼!建国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妇!"
张建国叹了口气,跟进来劝我:"秀娟,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建军这次相亲很重要,对方是县里干部的女儿。"
"那更不应该用我的首饰了。"我头也不回,"人家县里的千金,会看得上咱们村里的首饰?还不如实实在在的好。"
张建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其实我知道,这次相亲根本就不会成。上辈子张建军借了我的首饰,结果对方一眼就看出是假的,当场就黄了。后来张建军还怪我给的首饰不够好,气得我半死。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上这个当。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建军回来了。
看到我,他直接阴着脸:"嫂子,听说你不愿意借首饰给我?"
"不是不愿意,是不借。"我淡淡道。
张建军脸色更难看:"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不还。"
"我什么时候不还了?"
我放下碗筷,看着这个我上辈子帮了一辈子的小叔子:"那我问你,去年你说要买自行车,向我要了五十块钱,说好年底还,钱呢?"
张建军脸色一变:"那...那不是还没到年底吗?"
"现在是八二年三月,去年年底是八一年十二月,中间差了三个月。"我冷笑,"还有前年你说要买衣服,要了我二十块钱,说好两个月还,到现在一年半了,钱呢?"
张建军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王桂花在一旁护短:"那些都是小钱,至于这么计较吗?"
"小钱?"我站起身,"妈,我每个月工资才三十五块,五十块钱是我一个半月的工资。对你们来说是小钱,对我来说就是大钱。"
这时候,我五岁的儿子小虎跑过来:"妈妈,我想要新书包。"
我摸摸儿子的头:"妈妈给你买。"
张建军冷哼一声:"有钱给孩子买书包,没钱帮小叔子?"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小虎是我儿子,你不是。"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王桂花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我收拾碗筷,"我有义务养我的孩子,但没义务养成年的小叔子。建军已经二十五了,该自食其力了。"
张建军气得脸都红了:"嫂子,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转过身,"那我问你,这八年来,我帮过你多少忙?你的学费,你的生活费,你的衣服钱,哪一样不是我出的?现在我说不帮了,就过分了?"
张建军哑口无言。
确实,这些年他花我的钱早就习以为常,从来没想过要还。
"建军从小就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王桂花还在为小儿子辩护,"你帮他一把,以后他发达了,还能亏待你?"
我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
上辈子王桂花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张建军当了干部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一家从县城赶回农村,说是怕影响他的前途。
"妈,您记住您今天说的这句话。"我看着王桂花,"以后建军要是发达了不认人,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说完,我抱起儿子就回了房间。
身后传来王桂花和张建军的抱怨声,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做那个被人踩在脚下的软柿子。
第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在厨房做饭,王桂花就兴冲冲地跑进来。
"秀娟,我昨晚想了一夜,有个好主意。"她笑得像朵花,"你不是在供销社上班吗?把这个工作让给建军,你在家带孩子。"
我手中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
上辈子的噩梦又来了。
当时王桂花就是这么说的,说张建军有文化,应该去供销社工作,我一个女人在家带孩子就行。我当时心软,真的把工作让了出去。
结果张建军在供销社干了两年,认识了县里的人,直接调到县里去了。而我失去了工作,只能在家种地,一辈子抬不起头。
"妈,您在说什么?"我强压着怒火,"工作是我的,凭什么让给别人?"
"建军是男人,应该出去工作。你是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王桂花理所当然地说,"这样安排最合适。"
我冷笑一声:"那您怎么不让建国在家相夫教子?他也是您儿子。"
"建国已经有工作了。"
"我也有工作。"
"那不一样,建军还没有工作。"王桂花急了,"你这个当嫂子的,就不能帮帮忙?"
又是帮忙。
我发现王桂花特别爱用这个词,好像我帮张建军是天经地义的,不帮就是十恶不赦。
"妈,我问您一句话。"我放下锅铲,"如果有一天,建国没工作了,您会让建军把工作让给他吗?"
王桂花一愣:"那...那怎么能行?建军好不容易找到工作。"
"对,您觉得不行。"我点点头,"那为什么我就应该把工作让出来?"
"因为你是女人!"王桂花瞪着眼睛,"女人就应该在家带孩子!"
"那您为什么不在家带孩子?"我反问,"您不也是女人吗?"
王桂花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时张建国从外面进来,听到我们的对话,皱着眉头说:"秀娟,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我看着丈夫,"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
"你这是顶撞长辈。"
"我是在讲道理。"我冷冷道,"建国,你说说,我应该把工作让给建军吗?"
张建国支支吾吾:"建军确实需要一份工作..."
"那你把你的工作让给他。"
"我的工作怎么能让?"张建国立刻拒绝,"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我不用养家糊口?"我指着正在吃饭的两个孩子,"小虎和小花不是我的孩子?"
张建国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王桂花在一旁跳脚:"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建军是大学生,去供销社才是人尽其才!你一个小学毕业的,凭什么占着位置?"
大学生?
我差点笑出声。
张建军确实考上了大学,但是中途辍学了,根本没拿到毕业证。上辈子他就是靠着这个半瓶子醋,在供销社混了两年,后来被人发现学历造假,差点被开除。
"妈,建军的大学读完了吗?"我问道。
王桂花脸色一变:"那...那是因为家里困难,他才退学的。"
"既然没毕业,就不是大学生。"我淡淡道,"我虽然小学毕业,但我在供销社干了三年,经验丰富,业务熟练。建军有什么?"
"他聪明!"王桂花急了,"他一学就会!"
"聪明?"我冷笑,"那他怎么连自己找工作都不会?还要抢嫂子的工作?"
这话说得张建军脸色铁青。
他从外面进来,听到我们的对话,黑着脸说:"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实话实说。"我看着这个上辈子害我一生的小叔子,"建军,你今年二十五了,是个成年人了。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别老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张建军怒道。
"你想要我的工作,不是占便宜是什么?"我反问,"还有,这些年你花我的钱,从来没还过,这不是占便宜吗?"
张建军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王桂花急忙护短:"那些钱算什么?以后建军发达了,十倍百倍还给你!"
"以后?"我嗤笑一声,"妈,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现在是一九八二年,建军已经二十五岁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发达?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岁?"
这话说得张建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确实,都二十五了,还没有一份正经工作,确实挺丢人的。
"总之,工作是我的,谁都别想拿走。"我收拾碗筷,"想要工作,自己去找。"
王桂花见我态度坚决,开始使出她的杀手锏——哭。
"哎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养了个白眼狼媳妇,一点都不孝顺!我不活了!"
上辈子我最怕的就是王桂花这一招,每次她一哭,我就心软妥协。
但这辈子不会了。
我继续收拾碗筷,就当没听见。
王桂花哭了半天,见没人理她,反而更大声了:"老天爷啊,你看看这个不孝的媳妇!我白疼她了!"
小虎和小花被奶奶的哭声吓得往我身后躲。
我抱住两个孩子,冷冷地看着王桂花:"妈,您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起来吃饭,一会儿饭凉了。"
王桂花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漠。
"你...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她抽噎着问。
"心疼。"我点点头,"但我更心疼我的孩子。您这样哭,把孩子都吓着了。"
王桂花看了看躲在我身后的两个孩子,终于不哭了。
她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我:"秀娟,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坦然承认,"以前的我太好欺负了,现在我要为自己和孩子考虑。"
张建国在一旁叹气:"秀娟,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一家人?"我看着他,"建国,你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吗?"
"当然是。"
"那为什么你妈要我把工作让给建军?一家人不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一个人单方面付出吗?"
张建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这些年来,都是我在帮助张建军,从来没见他帮过我什么。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抱起小花,"我要去上班了,你们慢慢商量。"
说完,我就要往外走。
王桂花急忙拦住我:"你不能走!这事还没解决呢!"
"没什么好解决的。"我绕过她,"工作是我的,不让。"
"你个死丫头!"王桂花气急败坏,"你不孝顺!"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妈,什么是孝顺?"
"孝顺就是听话,听长辈的话。"
"那如果长辈让我去死,我也要听话吗?"
王桂花一愣:"那...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反问,"您让我放弃工作,就是要我的命。没有工作,我拿什么养孩子?拿什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这话说得张建国也沉默了。
确实,在这个年代,没有工作就等于没有收入来源,日子会很难过。
"总之,工作我不会让的。"我抱紧孩子,"想要工作,让建军自己去找。"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王桂花的咒骂声,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辈子,我要为自己活,也要为孩子活。
第三章
一个月后,张建军相亲失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我正在供销社里盘点货物,听到外面有人议论。
"听说张建军相亲又黄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是啊,人家姑娘一听说他没正经工作,连面都不愿意见。"
"他不是说自己是大学生吗?怎么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谁知道呢,可能是吹牛的吧。"
我在柜台后面冷笑。
上辈子张建军也是相亲屡屡失败,最后王桂花急了,开始打我积蓄的主意。
果然,中午回到家,王桂花就红着眼睛迎上来。
"秀娟,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但还是假装不知道:"什么事?"
"建军要在县里买房子。"王桂花小心翼翼地说,"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来了。
上辈子王桂花就是这么说的,说张建军要在县里买房,让我把这些年攒的钱拿出来。我当时心软,把一千五百块钱全给了他们。
结果张建军拿着钱跑到县里,根本没买房,而是投资做生意,结果血本无归。我的钱打了水漂,他们还怪我给得不够多。
"买房?"我假装惊讶,"建军要结婚了?"
"还没有,但是先把房子买好,以后相亲也有底气。"王桂花解释道,"县里的姑娘都要求有房子。"
我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建军自己攒了多少钱?"
王桂花脸色一变:"他...他还年轻,没攒多少钱。"
"那房子多少钱?"
"一千八百块。"
我心里冷笑。
上辈子王桂花说是一千八百,实际上建军根本没去买房。他是想拿钱去做生意发财,结果全赔了。
"一千八百啊。"我做出为难的表情,"这可不是小数目。"
"是啊,所以才要你帮忙。"王桂花急忙说,"你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吧?"
我攒钱这事,全家人都知道。我每个月工资三十五块,除了交给家里二十块生活费,剩下的都攒起来了。这八年下来,确实攒了不少。
"我是攒了些钱。"我承认,"但那是我给孩子准备的教育基金。"
"教育基金?"王桂花不理解,"孩子还小,读什么书?"
"小虎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以后还要读中学、高中,甚至大学。"我认真地说,"教育很重要,我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王桂花急了:"那些还早呢!建军买房是当务之急!"
"为什么?"我反问,"建军的房子比我儿子的教育还重要?"
"那不一样,建军是你小叔子!"
"小虎是我儿子。"我针锋相对,"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我儿子更重要的。"
王桂花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张建国回来了,听到我们的对话,皱着眉头说:"秀娟,建军买房确实很重要。"
"重要?"我看着丈夫,"那你的钱呢?你不是也有积蓄吗?"
张建国脸色一变:"我的钱...有其他用处。"
我冷笑一声:"什么用处?"
"我...我想买个自行车。"张建国支支吾吾。
"自行车多少钱?"
"一百五十块。"
"那剩下的呢?你总共攒了多少钱?"
张建国被问得答不上来。
其实我知道,张建国手里有五百多块钱,但他舍不得给弟弟,只想让我出钱。
"建国,我问你一句话。"我直视着丈夫的眼睛,"如果小虎将来要买房,你愿意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吗?"
"当然愿意。"张建国毫不犹豫地说。
"那为什么建军要买房,你就舍不得?"
张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桂花急忙跳出来:"建国已经成家了,要为自己的小家考虑。建军还是单身,需要帮助。"
"那我也成家了,也要为自己的小家考虑。"我反驳道,"我的钱要给我的孩子用,不是给小叔子买房。"
"你这个自私的女人!"王桂花气急败坏,"建军是你们家的血脉!"
"小虎和小花也是血脉,而且是我的亲生血脉。"我冷冷道,"妈,您搞清楚,我的义务是养育我的孩子,不是养成年的小叔子。"
王桂花气得脸都绿了:"你...你太无情了!"
"无情?"我冷笑,"那这些年我帮建军交学费、买衣服、给生活费,这些叫什么?"
"那是应该的!"王桂花理所当然地说。
"应该的?"我彻底被气笑了,"凭什么应该?我欠他的吗?"
王桂花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张建军从外面进来,一脸阴沉地说:"嫂子,我听说你不愿意帮我买房?"
"是的。"我坦然承认,"我不愿意。"
"为什么?"张建军怒道,"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反问,"那我问你,这些年我帮了你多少钱?"
张建军脸色一变:"那...那些都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我给你算算账。八一年,学费一百块,生活费三百块,衣服费八十块。八二年,学费一百块,生活费二百块,买自行车五十块,买衣服一百块..."
我一笔一笔地念着,张建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总共一千二百块。"我合上本子,"建军,你什么时候还?"
张建军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从来没想过要还这些钱,在他看来,嫂子帮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这些钱我都不要了。"我冷冷道,"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出一分钱。你要买房,自己想办法。"
"你怎么能这样?"张建军急了,"我是你小叔子!"
"所以呢?"我反问,"小叔子就能理所当然地花嫂子的钱?"
张建军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王桂花见状,又开始她的老把戏——哭。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养了个白眼狼媳妇,一点都不疼小叔子!"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一动不动。
上辈子我最怕她哭,总是心软妥协。这辈子我已经看透了,她的眼泪比黄河水还不值钱。
王桂花哭了半天,见没人理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秀娟,你就一点都不心软吗?"她抽噎着问。
"不会。"我冷漠地说,"妈,您省省力气吧。哭得再厉害,我也不会拿钱出来。"
王桂花见我油盐不进,终于放弃了哭泣战术。
她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我:"秀娟,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我不屑地笑了,"后悔不给建军买房?还是后悔不继续当冤大头?"
王桂花被我呛得说不出话来。
张建国见状,只好出来打圆场:"算了,房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建军的房子,我一分钱都不会出。要买房,让他自己去挣钱。"
说完,我抱起正在一旁玩耍的小花,头也不回地走向里屋。
身后传来王桂花和张建军的低声议论,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做那个被人予取予求的软柿子。
第四章
转眼到了春天,张建军的相亲又有了新进展。
这次是村里的媒婆王大娘介绍的,对方是隔壁村的姑娘,名叫李翠花,二十三岁,长得还算水灵。
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听到王桂花兴奋地跟邻居大声说话。
"翠花这姑娘不错,模样俊,人也勤快。"王桂花笑得合不拢嘴,"她爸妈说了,只要建军有房子住,其他都好商量。"
邻居王大婶好奇地问:"那房子的事解决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王桂花压低声音,"我准备让秀娟出嫁妆钱。"
我手中的衣服差点掉到地上。
又来?
上辈子王桂花就是这么干的,说张建军要结婚,让我出嫁妆钱。我当时被她哭得心软,把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结果张建军结婚后,李翠花进门第一天就把我当丫环使唤。
"嫁妆钱?"王大婶惊讶,"那不是应该女方家出吗?"
"翠花家里困难,出不起。"王桂花理所当然地说,"秀娟是当嫂子的,帮忙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我冷笑着走过去:"妈,您在说什么?"
王桂花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
"哦,秀娟,你回来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我刚才跟王大婶说建军的相亲事。"
"我听到了。"我看着她,"您说让我出嫁妆钱?"
"是啊,建军要结婚了,你当嫂子的应该表示表示。"王桂花试探着说。
王大婶在一旁看热闹:"秀娟,你小叔子要结婚,确实是大喜事。"
"是大喜事。"我点点头,"但是嫁妆钱为什么要我出?"
王桂花脸色一变:"你是他嫂子!"
"嫂子就要出钱?"我反问,"那当初我结婚的时候,谁给我出的嫁妆钱?"
王桂花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我结婚的时候,嫁妆都是我娘家出的,婆家一分钱都没掏。
王大婶也觉得有些不对:"这个...嫁妆确实应该女方家出啊。"
"翠花家里困难。"王桂花急忙解释,"她爸妈都是农民,哪有那么多钱?"
"那我家就不困难了?"我冷笑,"我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还要养两个孩子,哪来的钱给别人出嫁妆?"
王桂花急了:"你这些年不是攒了钱吗?"
"我攒的钱是给我孩子用的。"我冷冷道,"不是给别人出嫁妆。"
这时张建军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地说:"妈,翠花答应了!她愿意嫁给我!"
王桂花立刻笑开了花:"真的?太好了!"
张建军看到我,也高兴地说:"嫂子,我要结婚了!"
"恭喜。"我淡淡道,"什么时候办酒席?"
"下个月。"张建军兴奋得像个孩子,"翠花人很好,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那挺好的。"我继续晾衣服,"记得请我喝喜酒。"
张建军一愣:"嫂子,就这样?"
"不然呢?"我回头看他,"我还应该说什么?"
"嫁妆的事..."张建军支支吾吾。
"什么嫁妆的事?"我装糊涂。
王桂花急忙插话:"秀娟,建军结婚,你是不是应该出点嫁妆钱?"
"为什么?"我反问,"我是新娘吗?"
"你是他嫂子!"
"嫂子就要出嫁妆钱?"我冷笑,"那当初你儿子结婚的时候,你这个婆婆出了多少?"
王桂花脸色涨红:"那...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步步紧逼,"你是长辈,我是平辈。按理说,你更应该出钱才对。"
王桂花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张建军见状,换了个说法:"嫂子,就算是借的也行。以后我一定还给你。"
借?
我差点笑出声。
上辈子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钱拿走了就再也没提过还的事。
"借多少?"我假装考虑。
张建军眼睛一亮:"三百块就够了。"
"三百块。"我重复了一遍,"什么时候还?"
"等我找到工作就还。"
"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张建军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他都二十五了,还没有一份正经工作,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算了。"我摇摇头,"建军,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真的没有多余的钱。"
这当然是假话,我有钱,但绝不会再给他们。
"你怎么会没钱?"王桂花不信,"你这些年攒了不少吧?"
"攒了一些,但那是我给孩子准备的。"我认真地说,"小虎明年要上学,小花也**岁了,以后的开销会越来越大。"
王桂花急了:"那些还早呢!建军结婚是当务之急!"
"对我来说,我孩子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我冷冷道,"建军的婚事,你们自己解决。"
张建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嫂子,你真的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愿意,而是没能力。"我继续装穷,"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五块,除了家用,能剩多少?"
"那你这些年攒的钱呢?"
"都花了。"我撒谎不眨眼,"小虎生病住院花了不少,小花买奶粉也要钱,还有家里的开销..."
我越说,张建军的脸色越难看。
王桂花也急了:"那怎么办?翠花家要求必须有嫁妆!"
"那你们想办法。"我冷漠地说,"借钱也好,卖东西也好,总有办法的。"
"借钱?找谁借?"王桂花苦着脸,"亲戚朋友都不富裕。"
"那就卖东西。"我建议道,"家里不是有几件值钱的东西吗?"
王桂花脸色一变:"卖什么?"
"你那个金手镯不是挺值钱的吗?"我指着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
"这...这怎么能卖?"王桂花下意识地护住手镯,"这是我的传家宝!"
我冷笑一声:"传家宝不能卖,我的嫁妆就能拿出来?"
王桂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张建军见状,开始打感情牌:"嫂子,我从小就把你当亲姐姐一样。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娶不到媳妇?"
亲姐姐?
我差点被他恶心到。
上辈子我对他确实像亲姐姐一样,结果他发达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一家赶出县城。
"建军,话不能这么说。"我冷冷道,"你娶不到媳妇,是因为你自己没本事,不是因为我不帮你。"
这话说得张建军脸色铁青。
"你什么意思?"他怒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实话实说。"我淡淡道,"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没工作,没积蓄,还要靠嫂子出嫁妆钱,这算什么本事?"
张建军被我说得无地自容。
王桂花急忙护短:"建军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年轻?"我冷笑,"二十五岁还年轻?那些十八岁就出来工作的人算什么?"
王桂花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总之,嫁妆钱我不会出的。"我收拾好衣服,"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我就要进屋。
张建军突然拦住我:"嫂子,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就真的这么绝情?"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建军,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不欠你什么,也没义务为你的人生负责。你要结婚,要过好日子,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别总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说完,我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身后传来王桂花和张建军的怒骂声,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做那个被人吸血的软柿子。
第五章
三天后,一个意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张建军被人举报,说他冒充大学生骗取供销社的面试机会。
我正在供销社整理货物,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议论。
"听说了吗?张建军被供销社拒绝了!"
"为什么?不是说他是大学生吗?"
"假的!人家一查档案,根本没毕业证!"
"那他之前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大学生吗?"
"吹牛呗!现在被拆穿了!"
我心里冷笑。
上辈子张建军也是靠着虚假学历混进供销社的,只不过那时候查得不严,让他蒙混过关了。这辈子看来有人故意举报他,让他的真面目暴露了。
中午回到家,果然看到张建军黑着脸坐在院子里,王桂花在一旁安慰他。
"建军别难过,那个供销社不要你,是他们没眼光。"王桂花拍着儿子的肩膀,"咱们再找别的工作。"
张建军一脸沮丧:"妈,我被人举报了。现在整个县城都知道我没有毕业证的事。"
"谁这么缺德,居然举报你?"王桂花气愤地说。
我走过去,假装关心地问:"建军,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张建军抬头看我,眼中有些怨恨:"嫂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我装糊涂。
"我没有毕业证的事。"张建军咬牙切齿地说,"昨天供销社的人说,有人举报我学历造假。"
"哦,这个啊。"我点点头,"我确实知道。"
张建军腾地站起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我反问,"提醒你不要撒谎?"
"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你一直说自己是大学生,这不是撒谎吗?"我冷冷道,"建军,你中途辍学了,没拿到毕业证,就不是大学生。"
张建军被我说得脸色涨红:"那...那我确实读过大学!"
"读过不等于毕业了。"我不客气地说,"就像我读过高中,但没毕业,我能说自己是高中生吗?"
王桂花急忙护短:"建军是因为家里困难才退学的,不是他不愿意读!"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淡淡道,"没毕业就是没毕业,这是事实。"
张建军气得浑身发抖:"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说的不对吗?"我反问,"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张建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毕业证,但一直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能蒙混过关。
"那现在怎么办?"王桂花急得团团转,"建军找不到工作,翠花那边怎么交代?"
我心里冷笑。
李翠花知道张建军没工作后,肯定会退婚的。上辈子也是这样,她本来就是冲着张建军的"大学生"身份来的,发现是假的后立刻就跑了。
"这个...我也没办法。"我摊摊手,"找工作还是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学。"
王桂花瞪着我:"你就不能帮帮忙?你在供销社有关系,能不能给建军说句好话?"
"妈,您搞错了。"我摇摇头,"供销社招人是有规定的,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建军学历造假,现在整个县城都知道了,谁还敢要他?"
这话说得张建军脸色更加难看。
确实,学历造假这种事一旦传开,在这个小县城里就很难再找到正经工作了。
"都怪那个举报的人!"王桂花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我心里知道是谁举报的。
上辈子我无意中听到过,是村里一个叫李大壮的人举报的。李大壮的儿子也想进供销社,结果被张建军挤掉了,他怀恨在心,就去查了张建军的底细。
不过这辈子,我估计举报的人可能是别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转身就要进屋,"建军,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吧。"
"嫂子等等。"张建军叫住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用你的工作?"张建军眼中有些怨恨,"如果当初你把工作让给我,我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我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
"建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冷冷道,"怪我没把工作让给你?"
"如果你当初让了,我现在就有正经工作了。"张建军理直气壮地说。
"然后呢?"我反问,"我失业在家,拿什么养孩子?"
"你可以做别的。"
"做什么?种地?还是给人当保姆?"我冷笑,"建军,你真是自私到了极点。为了你的前途,就要牺牲我的前途?"
张建军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王桂花急忙跳出来:"秀娟,你怎么能这么说建军?他是你小叔子!"
"小叔子又怎么样?"我看着王桂花,"小叔子就能理所当然地抢嫂子的工作?"
"那不是抢,是让!"王桂花强词夺理。
"让?"我冷笑,"我愿意让吗?还不是你们逼我让的?"
王桂花被我说得脸色发红。
这时张建国从外面回来,听到我们的争吵,皱着眉头问:"怎么了?又吵什么?"
"建军找工作被拒绝了。"我简单解释了一下,"他们怪我没把工作让给他。"
张建国听完,也觉得张建军有些过分:"建军,你这话不对。秀娟的工作是她自己的,凭什么要让给你?"
"哥,你也不向着我?"张建军不敢置信。
"不是向不向着的问题,而是对错的问题。"张建国难得硬气一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能因为血缘关系就要求别人牺牲。"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张建国一眼。
上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明确地支持过我,看来这辈子我的态度改变,也影响了他的立场。
张建军见连亲哥都不支持自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行,我算是看清楚了。"他站起身,"在这个家里,我就是外人。"
"你不是外人,但你也不是皇帝。"我冷冷道,"别人没义务为你的人生负责。"
张建军怒视着我:"嫂子,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我不屑地笑了,"后悔没继续当冤大头?"
张建军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往外走。
"建军,你去哪?"王桂花急忙追上去。
"我去想办法!"张建军头也不回,"既然在家里得不到支持,我就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冷笑。
想办法?
我倒要看看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上辈子张建军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开始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最后锒铛入狱。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桂花追出去老远,才垂头丧气地回来。
"都是你害的!"她指着我怒骂,"要不是你不帮忙,建军能走到这一步?"
"妈,您搞清楚。"我冷冷道,"建军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自己造成的。学历造假是他干的,不是我逼他的。"
王桂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学历造假这种事,怪不了别人。
"总之,都是你的错!"王桂花气急败坏,"如果建军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我冷笑一声:"妈,您记住您今天说的这句话。以后建军要是出了事,可别来怪我。"
说完,我转身进了屋。
这辈子,张建军的路我不会再管。
他要自己作死,那就让他去作吧。
第六章
一个月后,张建军的事情越闹越大。
先是李翠花知道他没工作后,直接上门退婚,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定情信物扔在他脸上。
"张建军,你个骗子!"李翠花愤怒地吼道,"说什么大学生,原来是个假的!"
张建军脸色涨红,想要解释:"翠花,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李翠花冷笑,"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男人,还想娶媳妇?做梦!"
说完,她就在众人的围观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建军当场就被气得几乎昏倒。
这件事传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议论张建军,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我在供销社里听到这些议论,心里毫无波澜。
上辈子李翠花虽然嫁给了张建军,但婚后生活也不幸福。她发现张建军是个废物后,天天在家里骂街,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最后张建军发达后,第一件事就是离婚娶新人。
所以这辈子李翠花不嫁给他,反而是她的幸运。
更让人意外的是,张建军在这件事后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他开始和村里的一些混混厮混,经常不回家,有时候深更半夜才回来,而且身上总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知道,他开始走歪路了。
果然,半个月后,村里派出所的警察找上门来。
"张建军在家吗?"警察同志严肃地问。
王桂花一看到警察就慌了:"同志,我儿子没犯法啊!"
"我们接到举报,说张建军参与了堵伯。"警察说,"我们需要调查一下。"
"堵伯?"王桂花不敢置信,"不可能!我儿子不会堵伯的!"
这时张建军从外面回来,一看到警察,脸色立刻变了。
"张建军,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警察严肃地说。
张建军想要抵赖:"我没有堵伯。"
"有人举报你昨晚在李四家里堵伯,输了三十块钱。"警察拿出一个小本子,"而且有好几个人证明。"
张建军的脸色彻底变了。
三十块钱,对这个年代的农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
"建军,你真的去堵伯了?"王桂花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
张建军支支吾吾,不敢承认,但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辩解。
最后,他被警察带走了。
王桂花在后面哭天抹泪,但没有人同情她。
村里人都知道张建军这些年的德行,学历造假,好吃懒做,现在又参与堵伯,完全是自作自受。
我站在供销社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上辈子张建军也是因为堵伯被抓的,不过那时候王桂花求我拿钱去疏通关系,我心软答应了。结果钱花了,人是放出来了,但张建军不仅不感激,反而变本加厉,最后犯了更大的事。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管这件事。
果然,第二天王桂花就找上门来。
"秀娟,你要救救建军啊!"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他还年轻,不能有案底啊!"
"妈,这事我帮不了。"我冷冷道。
"你肯定有办法的!"王桂花抓住我的手,"你在供销社工作,认识的人多,帮忙说说情..."
"说什么情?"我挣脱她的手,"建军堵伯是事实,这是违法行为。"
"那...那你拿点钱,找人疏通疏通..."王桂花小心翼翼地说。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妈,您觉得我像是有钱疏通关系的人吗?"我反问,"我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拿什么疏通?"
"你不是攒了钱吗?"王桂花急了,"为了建军,你就拿一点出来..."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我攒的钱是给我孩子用的,不是用来给人擦屁股的。"
王桂花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发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小叔子?"
"实话实说。"我冷漠地道,"妈,建军已经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还是个孩子!"王桂花哭道。
"二十五岁的孩子?"我冷笑,"妈,您别自欺欺人了。建军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王桂花见我油盐不进,开始使用她的老招数——道德绑架。
"秀娟,建军从小就没了爹,是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她哭得梨花带雨,"现在他有了困难,你这个当嫂子的就不能帮帮忙吗?"
"妈,您说得对,建军确实很可怜。"我点点头,"但这不是他违法犯罪的理由。"
"他就是一时糊涂!"王桂花辩解道。
"一时糊涂?"我冷笑,"那李四家里的赌局,他去了几次?"
王桂花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据说张建军在那里已经赌了好几次了,这次只是被抓住了而已。
"总之,这事我不会管的。"我冷冷道,"建军要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
王桂花见我态度坚决,开始撒泼打滚。
"我不活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小儿子被抓了,大儿媳妇不帮忙!"
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张家这是怎么了?"
"听说老二被抓了,因为堵伯。"
"活该,平时就不务正业。"
"王桂花也是的,都这把年纪了还在地上打滚。"
我冷眼看着王桂花的表演,一动不动。
上辈子我最怕的就是她这一招,总是被她的眼泪软化。但这辈子我已经看透了,她的眼泪比水还不值钱。
王桂花哭了半个小时,见没人理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秀娟,你就真的不管建军了?"她抽噎着问。
"不管。"我冷漠地说,"他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王桂花见我油盐不进,终于死心了。
她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我:"秀娟,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坦然道,"妈,我劝您也别抱什么幻想了。建军这次进去,至少要关半年。这半年里,您好好想想怎么教育他吧。"
王桂花被我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
确实,堵伯被抓,按照法律规定,至少要被拘留几个月。
这时张建国回来了,听说弟弟被抓的事,也是一脸震惊。
"建军怎么会去堵伯?"他不敢置信。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王桂花把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如果你们肯帮忙,他会走到这一步吗?"
张建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我冷笑一声:"妈,您这话说得有意思。难道我们不帮忙,建军就必须去堵伯?"
"他心里憋屈!"王桂花为儿子辩解。
"憋屈就可以违法?"我反问,"那全世界的穷人都憋屈,是不是都应该去犯罪?"
王桂花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总之,这事我们管不了,也不会管。"我冷冷道,"建军要在里面好好反省,出来后重新做人。"
说完,我转身进了屋。
身后传来王桂花的咒骂声,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为张建军的愚蠢行为买单。
他要作死,就让他彻底作死好了。
第七章
张建军被关了三个月后,终于放出来了。
但出来的他,完全变了样。
脸色蜡黄,身体消瘦,眼神也变得阴沉毒辣。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没有反省,反而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都是你害的!"他指着我怒吼,"如果你当初肯帮我,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我冷眼看着他,一点同情都没有。
"建军,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冷冷道,"是你自己选择去堵伯的,不是我逼你去的。"
"是你逼的!"张建军眼红如血,"如果你把工作让给我,如果你肯拿钱帮我,我会去堵伯吗?"
我被他的逻辑气笑了。
"照你这么说,全世界没工作的人都应该去堵伯了?"我反问,"别人家的嫂子都应该把工作让给小叔子?"
张建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但眼中的怨恨更深了。
王桂花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小儿子:"建军瘦了好多,都是在里面受苦了。"
"受苦?"我冷笑,"那是他应该受的。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天经地义的。"
"你这个毒妇!"张建军突然暴怒,"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就冲向我,想要动手。
张建国急忙拦住他:"建军,你干什么?"
"我要打死这个毒妇!"张建军挣扎着,"都是她害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建军,你现在刚出来,最好老实一点。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立刻报警。"
张建军听到"报警"两个字,身体一僵。
显然,三个月的牢狱生活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等着!"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冷笑。
上辈子张建军出来后也是这样,满腔怨恨无处发泄,最后做出了更疯狂的事情。
果然,没过几天,村里就开始传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听说张家大媳妇在供销社偷东西。"
"真的假的?"
"我听我表姨说的,她在供销社看到了。"
"那个女人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会干这种事。"
我听到这些谣言,立刻明白是谁在背后捣鬼。
除了张建军,还能有谁?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到处散布我的谣言,说我偷供销社的东西,说我跟别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虽然这些都是假的,但在这个小地方,谣言传得比真相快,我的名声很快就被毁了。
但这辈子,我不会坐以待毙。
我直接找到村支书老刘。
"刘叔,我想举报一个人。"
老刘抬头看我:"举报谁?"
"张建军。"我直接说,"他在外面散布关于我的谣言,损害我的名誉。"
老刘皱了皱眉:"什么谣言?"
我把最近村里传的那些话都说了一遍。
老刘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些话确实过分了。不过秀娟,你有证据吗?"
"有。"我拿出一个录音机,"昨天我听到张建军在跟人说这些话,录下来了。"
我按下播放键,张建军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那个贱女人就是个小偷,在供销社偷东西...还跟供销社主任有一腿..."
录音很清楚,张建军的声音也很好辨认。
老刘听完,脸色铁青:"这个张建军,刚出来就不学好!"
"刘叔,我希望您能主持公道。"我认真地说,"这些谣言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
老刘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处理这件事的。"
当天下午,老刘就把张建军叫到了村委会。
我也被叫去作证。
"张建军,你散布关于林秀娟的谣言,这件事你承认吗?"老刘严肃地问。
张建军矢口否认:"我没有散布谣言。"
"那这个录音怎么解释?"老刘播放了录音。
张建军听到自己的声音,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我只是跟朋友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老刘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已经构成了诽谤?"
张建军被吓到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建军,你心里很清楚,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你这是在故意报复我。"
张建军被拆穿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都是你害的!"
"我害你什么了?"我反问,"我逼你去堵伯了吗?"
"是你不帮我!"张建军怒道。
"我没义务帮你。"我冷冷道,"你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刘听得不耐烦了:"够了!张建军,你散布谣言是事实,必须道歉!"
"我不道歉!"张建军梗着脖子。
"不道歉?"老刘拍桌子,"那我就把这件事上报到派出所,让他们来处理!"
张建军一听到派出所,立刻怂了。
他刚出来没多久,绝对不想再进去。
"我...我道歉。"他不情不愿地说。
"当着全村人的面道歉。"我补充道,"既然你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的,那就要当着全村人的面澄清。"
张建军脸色难看得要死,但又不敢拒绝。
第二天,村里开会,张建军被迫当着全村人的面道歉。
"我...我之前说的关于林秀娟的话都是假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向她道歉。"
虽然态度很不诚恳,但总算是澄清了谣言。
村民们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对张建军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这个张建军真是没品,刚出来就造谣。"
"就是,人家嫂子招他惹他了?"
"以前就觉得这人不行,现在更确定了。"
张建军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我知道,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
张建军的报复心理很强,他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我。
但我已经不怕了。
这辈子,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果然,没过几天,我的自行车轮胎就被人扎破了。
院子里的衣服也被人撒了脏水。
甚至连我家门口都被人撒了一泡尿。
这些小动作明显是张建军干的,但他做得很隐蔽,没有被抓到现行。
我也不着急,只是默默地收集证据。
终于,机会来了。
那天晚上,我故意在窗台上放了一盆花,然后躲在暗处观察。
果然,张建军鬼鬼祟祟地摸过来,想要把花盆打碎。
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打开手电筒。
"抓到你了!"
张建军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慌忙想要逃跑。
但我早有准备,院子门口站着几个邻居,把他堵了个正着。
"张建军,你又在干什么?"邻居王大叔怒道。
张建军被当场抓获,再也无法抵赖。
这次,他被村里直接送到了派出所。
因为多次破坏他人财物,又有前科,张建军被判了半年。
王桂花得知消息后,直接晕倒了。
我看着救护车把她拉走,心里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第八章
王桂花从医院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愁眉苦脸。
医生说她是受了刺激,患上了轻度抑郁症。
我对此毫不同情。
她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教育好张建军,而不是一味纵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建国也因为弟弟的事情变得沉默寡言。
他在单位里被同事指指点点,说他教育弟弟不力,连带着影响了他的工作表现。
一时间,张家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但我觉得很轻松。
没有了张建军这个吸血虫,没有了王桂花的无理取闹,我终于可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把之前攒下的钱拿出一部分,给小虎买了新书包和文具,给小花买了新衣服。
还给家里添置了一台缝纫机和一台收音机。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我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供销社要选拔一名副主任,我被列入了候选人名单。
"秀娟,你工作能力强,又有群众基础,被选上的可能性很大。"供销社主任老李笑着对我说。
我心里一阵激动。
如果能当上副主任,不仅工资会提高,地位也会发生质的改变。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我在这个小县城里有了真正的立足之地。
上辈子我把工作让给张建军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机会。而张建军靠着我的工作跳板,最后当上了县里的干部。
这辈子,轮到我了。
消息传回家里,张建国也很高兴。
"秀娟,如果你当上副主任,我们家的日子就更好过了。"他难得地夸奖我。
但王桂花的反应却很复杂。
她看着我,眼中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深深的后悔。
"如果建军没有进去,这个机会是不是就是他的了?"她喃喃自语。
我冷笑一声:"妈,您想多了。建军连高中都没毕业,凭什么当副主任?"
王桂花被我怼得说不出话来。
确实,供销社副主任这个职位,需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和工作经验。张建军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去竞争?
一个月后,选拔结果出来了。
我成功当选为供销社副主任。
消息传开后,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张家大媳妇当干部了!"
"真厉害,女人当副主任,少见啊!"
"人家有本事,活该发达。"
面对众人的恭维,我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成就感。
这辈子,我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应有的地位。
当天晚上,张建国破天荒地买了一瓶酒回来。
"秀娟,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们庆祝一下。"他笑着说。
我点点头,陪他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张建国忽然说:"秀娟,我要向你道歉。"
"道歉?"我有些意外。
"这些年来,我确实对你不够好。"张建国的脸有些红,"总是让你受委屈,总是偏向我妈和建军。"
我沉默不语。
确实,这些年来张建国很少站在我这一边。每次发生冲突,他都是和稀泥,或者干脆偏向他的家人。
"我知道错了。"张建国继续说,"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看着他,心情很复杂。
如果这话是在几年前说的,我可能会很感动。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地位,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的小女人。
"建国,过去的事就算了。"我淡淡道,"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就行。"
张建国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各自照顾各自的责任。"我解释道。
张建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我温顺依赖,现在的我独立自强。
以前的我需要他的保护,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种变化让他有些不适应,也有些失落。
但同时,他又为我的成功感到自豪。
毕竟,我是他的妻子,我的成功也是他的光荣。
第二天,我正式上任副主任。
办公室里摆满了祝贺的花篮,同事们都来向我表示祝贺。
"林副主任,以后多多指教啊!"
"林副主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面对这些恭维,我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但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张建军还有两个月就要出来了。
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甘心看到我的成功。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破坏我的事业。
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果然,没过几天,我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听说张家老二又要出来了。"
"是啊,这次在里面待了半年,不知道有没有改好。"
"我看悬,这种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嫂子现在当了干部,他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这些议论传到我耳朵里,让我更加警惕。
我开始暗中收集张建军以前犯罪的证据,为可能到来的冲突做准备。
同时,我也在工作中更加小心谨慎,不给任何人抓住把柄的机会。
我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张建军出来后,一定会发动最后的疯狂反扑。
但这次,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媳妇了。
我有地位,有权力,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孩子。
他想要毁掉我?
那就看看谁毁掉谁吧。
第九章
张建军提前出来了。
因为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他被减刑一个月。
但出来的他,和半年前相比,又有了新的变化。
他变得更加阴险狡诈,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冲动,而是学会了隐忍和算计。
第一次见面时,他居然向我道歉了。
"嫂子,以前是我不对,做了很多错事。"他低着头,态度看起来很诚恳,"我现在明白了,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应该怪别人。"
我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心里冷笑。
上辈子张建军也演过这样的戏码,表面上悔过自新,实际上背地里策划着更大的报复。
"知错能改就好。"我淡淡道,"以后好好做人吧。"
"一定会的。"张建军点头如捣蒜,"嫂子,我听说你当了副主任,真是太厉害了。我为你高兴。"
这话说得王桂花脸色都变了。
她显然没想到小儿子会这么说。
张建国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慰。
"建军真的改好了。"他对我说,"你看,他多懂事。"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观察着张建军。
果然,没过几天,他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先是有人向供销社举报,说我利用职务之便为家人谋取利益。
然后又有人传言,说我和供销社的几个男同事关系暧昧。
最恶毒的是,有人散布谣言说小虎和小花不是张建国的孩子。
这些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在小县城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我知道,这些都是张建军在背后操作的。
但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通过别人来传播这些谣言。
这样即使被查到,也很难追究到他身上。
面对这些恶毒的攻击,我保持着冷静。
我开始有计划地反击。
首先,我找到了传播谣言的源头。
通过调查,我发现这些谣言最初都是从一个叫刘二蛋的混混嘴里传出来的。
而刘二蛋和张建军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鬼混。
我没有直接去找刘二蛋对质,而是采用了更聪明的方法。
我让人暗中跟踪刘二蛋,发现他经常去一家堵伯的地下场所。
然后我匿名向派出所举报了这个地下**。
刘二蛋被抓了现行,直接被拘留了十五天。
失去了主要的传声筒,谣言的传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接下来,我开始针对那些恶意传播谣言的人进行法律维权。
我请了县里最好的律师,对几个传播谣言的人提起了诽谤诉讼。
这在当时的小县城里是很罕见的事情,立刻引起了轰动。
"张家大媳妇告人了!"
"告什么?"
"告诽谤,说那些传谣言的人损害了她的名誉。"
"能告赢吗?"
"听说证据很充分,而且她现在是干部,法院会认真对待的。"
面对法律诉讼的威胁,那些传播谣言的人开始慌了。
他们纷纷来找我求情,希望我撤销诉讼。
"林副主任,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
"都是我们一时糊涂,听信了别人的挑拨。"
我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传谣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们吧。"
我装作考虑了一下,然后说:"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们,但是你们要说出谣言的真正来源。"
这些人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为难。
"怎么?还要为那个幕后黑手保密?"我冷笑,"那就法庭上见吧。"
眼看我真的要走,有人终于憋不住了。
"是张建军!"那人大声说,"都是张建军叫我们这么说的!"
其他人见有人开口了,也纷纷作证。
"对,是张建军给我们钱,让我们传这些话的。"
"他说只要把你的名声搞臭,就给我们每人十块钱。"
"我们也是被他骗了,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了这些证词,我直接向派出所报案,控告张建军造谣诽谤。
这次张建军再也无法抵赖了。
面对铁一般的证据,他被警察带走了。
王桂花得知消息后,又一次晕倒了。
这次她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醒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建军怎么样了?"
张建国苦着脸说:"被判了一年,因为是累犯,这次判得比较重。"
王桂花听完,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把建军给惯坏了。"她痛哭流涕,"如果我从小就严格管教他,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毫无波澜。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
"妈,您现在想开就好。"我淡淡道,"建军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后说不定真的能重新做人。"
王桂花抬头看我,眼中满含歉意。
"秀娟,都是我对不起你。"她哽咽着说,"这些年来,我总是偏心建军,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冷淡地回应。
王桂花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她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从这件事以后,王桂花的身体越来越差。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精神抖擞,变得佝偻苍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医生说她是心病,心结不解,身体就好不了。
但我对此毫不同情。
她今天的痛苦,完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公平对待每个儿媳妇,如果她从小就正确教育张建军,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想要我的原谅?
太晚了。
第十章
一年后,我的事业达到了新的高峰。
因为工作出色,我被提拔为县供销联社的科长,负责整个县的供销工作。
这个职位在当时的小县城里,已经算是相当高的级别了。
同时,我和张建国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表面上我们还是夫妻,但实际上已经形同陌路。
我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圈子,他有他的工作和朋友。
我们各自忙各自的事情,除了必要的家庭事务,很少交流。
小虎和小花在这种环境下健康成长,学习成绩都很优秀。
小虎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三名。
小花也很聪明懂事,虽然才五岁,但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看着孩子们的成长,我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这时,张建军又要出来了。
但这次,没有人再对他的回归抱有什么期待。
王桂花已经病得很重,基本上卧床不起。
张建国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为弟弟说话。
而我,则完全不关心张建军的死活。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我无关。
张建军出来后,整个人变得更加阴沉。
在监狱里的一年,彻底磨掉了他最后的锐气。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变得沉默寡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怨恨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了新的报复行动。
但这次,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子。
小虎放学回家,告诉我有个叔叔总是跟着他。
"妈妈,那个叔叔长得很凶,总是盯着我看。"小虎有些害怕。
我心里一紧,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张建军在搞鬼。
"小虎,你能形容一下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吗?"
小虎想了想:"瘦瘦的,眼睛小小的,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描述完全符合张建军的特征。
我立刻警觉起来。
如果张建军真的对孩子们下手,那就太危险了。
我开始暗中保护孩子们,每天都派人在学校周围巡逻。
同时,我也开始收集张建军的犯罪证据,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经过调查,我发现张建军出来后并没有安分守己。
他又开始和一些社会混混厮混,经常出入一些不正当的场所。
更可怕的是,有人看到他在学校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明显是在打孩子们的主意。
我决定先发制人。
我找到派出所的老同学,把张建军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这个张建军已经是惯犯了,而且有对未成年人不利的倾向。"我认真地说,"必须密切监视他的行动。"
老同学点点头:"放心,我们会派人盯着他的。"
果然,没过几天,张建军就被抓了。
原来他不仅跟踪孩子,还试图绑架小虎。
幸好警察及时出现,阻止了这起恶性事件。
这次,张建军被判了三年。
而且因为犯罪性质恶劣,法院还限制他出狱后不得接近我和孩子们。
听到这个消息,王桂花彻底崩溃了。
她躺在床上,泪流满面。
"建军这辈子算是毁了。"她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婆婆,心里五味杂陈。
"妈,您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冷冷道,"建军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王桂花看着我,眼中满含绝望。
"秀娟,我知道你恨我。"她虚弱地说,"但求你看在小虎和小花的份上,不要恨得太深。"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妈,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可悲。"
"可悲?"
"是的,可悲。"我认真地说,"你有两个儿子,本来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但因为你的偏心和纵容,一个儿子变成了罪犯,一个儿子和你感情疏远。你觉得这样的人生不可悲吗?"
王桂花听完,痛哭失声。
她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她失去了所有。
一个月后,王桂花去世了。
医生说她是心力衰竭,但我知道,她其实是被自己的悔恨压垮的。
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秀娟...对不起...我...对不起..."
我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个结果,是她自己选择的。
王桂花的葬礼很简单,只有村里的几个老邻居来送行。
张建军在监狱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张建国在墓前痛哭,但我知道,他哭的不是悲伤,而是解脱。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承受这个家庭带来的负担和耻辱了。
葬礼结束后,我和张建国坐在家里,气氛有些沉闷。
"秀娟,"张建国突然开口,"我们离婚吧。"
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确实,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与其继续这种形同陌路的婚姻,不如各自寻找新的生活。
"孩子怎么办?"我问。
"跟你。"张建国说,"我知道你会把他们教育好的。"
我点点头。
这可能是张建国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半年后,我们正式离婚。
我带着小虎和小花,搬到了县城里的新房子。
那是我用自己的积蓄买的,三室一厅,宽敞明亮。
从此以后,我们母子三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没有了张家的拖累,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纷,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小虎和小花也在新环境中茁壮成长,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几年后,小虎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小花也成了班级里的学习委员。
看着孩子们健康快乐的成长,我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这辈子,我终于为自己和孩子们争取到了应有的幸福。
而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张建军在监狱里度过了他的青春年华,出来后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再也没有机会翻身。
王桂花因为自己的偏心和纵容,失去了一切,最终孤独地死去。
这就是命运的公正。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结语
十年后,我已经成为了县里有名的女企业家。
利用多年在供销系统积累的经验和人脉,我开办了自己的商贸公司,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小虎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
小花也成了县里的文艺骨干,经常参加各种演出活动。
我们母子三人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幸福。
偶尔在街上遇到以前的熟人,他们都会投来羡慕的目光。
"林总真是厉害,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的事业。"
"是啊,而且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
"人家有本事,活该发达。"
面对这些夸奖,我总是淡然一笑。
成功从来不是偶然的,它需要勇气、智慧,还有坚持。
更新时间:2025-07-06 14: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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