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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1 第一部分:伪装者的苏醒

“哐当——!”

铁门被暴力踹开的巨响,像一记重锤砸在死寂的病房,震得陈旧的八人铁架床都在呻吟。劣质消毒水和陈年尿臊的恶臭瞬间被一股更浓烈、更刺鼻的劣质白酒气冲散。

“操!贱货!嚎丧呢?!” 炸雷般的吼叫裹挟着酒气喷涌进来,“再他妈出声,老子现在就送你进‘盒子’尝尝鲜!”

是“虎哥”林虎!那声音黏腻、凶狠,带着酒精浸泡过的浑浊。

隔壁002床压抑的、像幼猫濒死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我像受惊的壁虎,猛地将头缩进散发着霉味的薄被里。喉咙里条件反射般挤出模仿“老山羊”的、毫无意义的“咿呀”声,含糊不清,标准的痴呆呓语。耳朵却在被子里竖得像雷达,捕捉着隔壁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布帛撕裂声,紧接着是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那声音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只剩下绝望的、短促的抽气。

又一个“治疗指标”在完成。黑暗里,我的嘴角绷成一条冰冷的直线,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在床板背面粗糙的木刺上,重重划过。

第六十三道。

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和皮肤剥落的触感,混着铁锈味。冰冷的计数在脑中刻下,与记忆中林虎手腕上那串油腻檀木珠的第六十三颗——那颗刻着模糊“708”字样的珠子——精准重叠。

这里是地狱。我是708号,一个被困在“病院”里的清醒者。唯一的武器,是完美的伪装和对“符号”的偏执解读。每一个异常的声音、气味、动作、痕迹,都是这座活坟墓投射出的密码,指向它腐烂的核心。

2 日常的“梦境”与“解密”

天光吝啬地透过高处蒙尘的铁栅小窗渗入。我蜷在角落,目光空洞地望着布满可疑黄褐色污渍的水泥地。002号,那个总像受惊鹌鹑般缩成一团的女孩,被粗暴地拖了回来,扔回她的床上。病号服领口撕裂,露出的脖颈上,几道新鲜的、青紫色的指痕触目惊心。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枯黄的发丝在外面颤抖。

她的“符号”,在厕所。

公共厕所是这层楼最污秽也最“自由”的角落——如果忽略掉隔间上方那永远闪烁的红点。002总在凌晨无人时,偷偷溜进最里面那个隔间。

我“梦游”般晃荡进去时,曾在墙角发现她用指甲油残液混合着某种暗红痕迹留下的涂鸦:最初是混乱如蛇的线条,后来演化成——一条扭曲搏动的脐带;一个钥匙孔状的污渍;两个歪歪扭扭的图形:边缘带刺的太阳,缺了一角的月亮。

脐带...钥匙孔...日...月? 这疯人院在低语它的秘密。我需要靠近,需要“解梦”。

机会在下午“放风”。林虎和爪牙在走廊尽头吞云吐雾,下流的哄笑飘荡。002独自蹲在活动室角落,用捡来的小木棍,神经质地在地上画着圈。

我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影子,无声滑到她旁边蹲下,目光同样空洞。指尖,极其轻微地,在她冰冷的手背上碰了一下——模仿某种遥远记忆中代表安抚的触碰。她猛地一颤,惊恐抬头,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破碎的光。

我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嘘...嘘...” 同时,手指在她旁边的地面上,用极其轻微的力道,一下,一下,敲击着《小星星》的节奏。

哒...哒哒...哒...哒哒...

她的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但画圈的动作停下了。破碎的目光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她低下头,不再看我,但也没挪开。那细小的敲击声,像投入死水潭的一粒石子,一个脆弱的、无声的频道,在绝望的空气中,极其微弱地建立起来。

007号,胖哥。他庞大的身躯占据长椅一角。午餐时间,他永远偏执地盯着餐盘,油腻的手指颤抖着点数那几片可怜的午餐肉。

“四块。必须是四块。” 护工嗤笑他是“疯胖子”。但在我的“梦境”里,这是007稳定输出的核心参数。这参数背后,锁着残酷的真相。

一次“治疗”过量,护工恶意克扣一块肉,只扔给他三片:“虎哥赏你的!”

胖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餐盘,手指神经质地抖动。突然,他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尖利嚎叫:“少一块!不够秤!二百!二百啊——!!!”

那嚎叫像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耳膜!

二百!

肾脏!标准化的“供体”指标……二百克!一人四块“肉”(午餐肉一块标准约50g)……四块就是二百克!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不够秤”——生命被当作货物称量!“二百”——那被夺走的、沉甸甸的器官重量!这哪里是疯子的呓语?这是血淋淋的控诉!是“梦境”抛出的又一个血红色符号!

我低下头,胃里翻江倒海。胖哥的嚎叫被拳脚声淹没。而属于我自己的噩梦碎片,带着“甜杏仁”的气嗅,毫无预兆地袭来。

那股甜腻得发苦的气味猛地钻进鼻腔,浓烈窒息。紧随其后的是刺破耳膜的刹车片摩擦声,无数玻璃碎片爆裂飞溅的幻视。碎片中,一个画面清晰闪过:葬礼。一只戴金丝眼镜的眼睛,眼角有泪光。视线下移,是熨帖的黑色西装袖口,第三颗纽扣在灵堂灯光下,诡异地反射出一道冰冷、尖锐的“菱形”光芒!

碎片转瞬即逝,留下心脏被攥紧的剧痛和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氰化物?车祸?亡妻……那颗菱形纽扣属于谁?

3 关键线索“解锁”

林虎醉得更凶,撸起袖子炫耀手腕上那串油腻的檀木珠手串:“道上兄弟孝敬的!开过光!辟邪!妈的,比穷鬼的命值钱!”

他醉醺醺地把珠子怼到一个病友脸上:“瞅见没?数字!符号!天书!高人懂的东西!”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隔着几米,视线死死锁定珠子——那上面刻着的扭曲线条和符号,分明与002在厕所画的太阳、月亮图案,如出一辙!还有夹杂其中的数字组合!

002的恐惧涂鸦,林虎的“符号”,胖哥的“二百不够秤”……散落的拼图在我脑中疯狂碰撞!

一次混乱的“治疗”后,胖哥瘫在长椅上,眼神涣散。护工暂时离开。我幽灵般靠近。002蜷缩在旁,身体因恐惧发抖。我敲击地面,《小星星》变调。

002惊恐抬头。我压低气音,指向胖哥和厕所方向:“他……数据……乱了……钥匙孔……月亮……”

002眼睛骤然睁大,嘴唇颤抖。她猛地指向林虎离开的方向,又疯狂指向角落红点摇头,双手抱头无声尖叫。但她的手指,在阴影里的灰尘上,闪电般画了一个扭曲的太阳(疯狂打叉),一个锁孔,指向胖哥做割喉动作,最后指向自己腹部蜷缩保护!

与此同时,胖哥喉咙里发出模糊咕噜,眼珠缓慢转动,捕捉到002动作。片刻死寂后,他嘴唇翕动,吐出破碎音节:“盒子……冷……铁虫子……月……月圆……红标……死……绿标……割……”

字字如冰锥!信息轰然拼合!

“盒子”+“冷”+“铁虫子”:林虎威胁002的词!移动冷藏手术车?伪装成“殡仪馆车”?!

“月光旅行”/“月圆”:002画的月亮!胖哥提到“月圆”——女性被秘密转移的代号!**易?更可怕……

“太阳指标”:002画的太阳!林虎的“符号”!胖哥说“割”!器官摘取!

“红标”、“绿标”:胖哥关键词!病历暗示:绿标=“可摘器官死亡指标”(必死);红标=“活体实验”或“长期供体”(更惨)!

钥匙孔:002反复画!秘密入口?最大可能——张院长办公室油画后的保险柜!

脐带:指向消失的怀孕病友!被夺走什么?孩子?器官?

太阳/月亮:林虎账本标记!太阳=侵犯(日期、对象),月亮=器官摘取(日期、编号)!

目标锁定:林虎的账本!院长室的保险柜!

而属于我的那块最痛拼图,在此时被强行塞入——那颗菱形纽扣!葬礼上的死亡反光!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的针,刺向病房门口——一个笔挺西装的身影刚刚出现,正温和地与护士交谈。

吴明!他又来“探望”了!

我的视线,死死钉在他的左手袖口。

光洁的袖口上,第三颗纽扣在顶灯照射下,正反射出冰冷、锐利、独一无二的——

菱形光芒!

与我记忆碎片中,葬礼上那颗带来死亡的纽扣反光,一模一样!

是他!吴明!

甜杏仁味、刹车声、葬礼的泪眼与冰冷纽扣……所有指向车祸谋杀我妻子的线索,最终汇聚到这颗纽扣的主人身上!

林虎的账本,张院长的保险柜,吴明的纽扣……这“病院”的出口,弥漫着复仇的血腥。第一步,必须拿到那把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林虎的罪恶账本!

我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因恐惧颤抖的002,扫过瘫倒的胖哥,最终落回自己藏在袖中、因用力紧握而颤抖的手指。

指甲的边缘,在粗糙的病号服布料上,无声地、冰冷地磨砺着。

深渊凝视与复仇序曲,已然奏响。

4 第二部分:深渊凝视与复仇序曲

004号——迷雾中的倒影

林虎的账本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病房角落里那个裹在污秽毯子里的004号,却像一块不断渗出寒气的冰,无声地提醒着我:这地狱,远比我想象的更幽深、更扭曲。

她永远是那个姿势:蜷在靠墙的角落,裹着条几乎看不出原色、沾满可疑污迹的毯子,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只有偶尔,毯子边缘的破洞里,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红光。那光点,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像黑暗中潜伏的蛇眼。

她是张教授的眼睛。或者说,是张教授插在我们这群“实验品”中的监视器。护工对她敬而远之,病友视她为不祥。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凝视”压迫感。

她的沉默本身,就是最强烈的“符号”。

档案编号:004(伪)

身份:未知(监控者)

简介:当监控器红点亮起时她的尖叫会切换成呻吟

外貌年龄未知。入院六年,始终用破毯裹头。

实为张教授植入的监视器:头骨内嵌微型摄像头(通过毯子破洞反光被江枫发现)。其夜半“哭声”实为监控室密报(“7床藏药,3床记车牌”)。

江枫以金属反光投摩斯密码「我能拆你摄像头」试探。三日后,她掀毯露真相:眼球被摘除,眼眶内增生肉芽包裹设备接口。以触觉在江枫掌心画出血坐标——揭示了真正004号被囚禁的地下室位置。本身是体系受害者与监视工具的结合体。

一个深夜,病房鼾声四起。我佯装梦游,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朝004挪动。每一步都踩在心跳鼓点上。靠近了,更近了。陈腐汗味、消毒水混合着铁锈般的甜腥气钻进鼻腔。

就在距离她不到一米时,毯子破洞里的红光,倏地熄灭!

紧接着,一声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低语,从那团毯子里传了出来,带着非人的痛苦和机械般的重复:

“7号药丸……3号……车牌……报……报……”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毯子下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复归死寂。

7号药丸?3号?车牌?报? 太清晰了!像报告?求救?还是……被植入的指令?

“梦境”疯狂旋转:7号药丸是非法实验?3号是楼层、病房还是车牌号?“报”是报告、报警还是确认信号?

我需要回应!需要“解梦”这无声的尖叫!

几天后“放风”。走廊顶灯惨白。我背对小红点,用脚尖在地面摩擦。袖子里藏着的、偷换的微弱反光粉末,悄然抖落。调整角度,灯光反射,形成一小片刺眼、不自然的光斑。

我转向004方向,空洞目光“恰好”落在那光斑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手指微指地面。

毯子……似乎动了动。破洞正对光斑。

一片死寂。就在我几乎放弃时——

一只枯瘦、苍白、布满新旧伤痕的手,猛地从毯子边缘伸出!指甲残缺,指尖染着暗红干涸的血迹!它在冰冷水泥地上,用尽全力般,缓慢、颤抖地划动!

不是文字,不是符号。

是一个粗糙、向下指的箭头!箭头末端,紧接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数字——

「4」!

画完最后一笔,那只手猛地缩回毯子,只余剧烈压抑的喘息。

深度揭秘的寒意瞬间将我冻僵!

向下箭头 + 「4」!

在我的“梦境”里,这指向一个冰冷事实:真正需要被“报告”的004号,根本不在这个病房!她被囚禁在楼下!很可能在地下!

眼前这个裹着毯子、发出机械低语的“004”,只是一个被推出来、承受痛苦信号传递的假货! 一个张教授精心布置的、用于监视和威慑的傀儡!

张教授的操控,早已深入这所建筑的地基!这“假004”空洞眼眶里曾有的眼睛,或许就是被挖去的“代价”?毯子下的红光,是植入的监控设备?她痛苦的呻吟,是被迫传递信息的副作用?

验证了。 这是来自深渊的、血淋淋的确认。目标清单上,除了林虎的账本、张院长的保险柜、吴明的纽扣,又多了一项:找到真正的004,或者,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 那里,或许是张教授最核心的罪证,或是另一个地狱的入口。

5 胖哥的临终数据流

死亡的阴影,比预想的更快降临。

“007号!深度健康检查!准备转移!”林虎粗嘎的嗓门如同丧钟在门口炸响。

胖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浑浊眼珠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他像预感屠刀落下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濒死抽气,本能想退,却被两个护工如狼似虎架住。

“深度健康检查”——手术准备的代名词!绿标?红标?都是地狱单程票!

我的血几乎凝固!胖哥是活着的“数据流”!他脑子里一定还有钥匙!尤其是关于张教授和那辆“铁虫子”!

“药!给他药!让他安静!”林虎不耐烦地吼。一个护工粗暴捏开胖哥的嘴,就要塞白色药片。

机会只有一瞬!

我像被无形线牵引,踉跄着“摔倒”在胖哥和护工之间,撞翻旁边装着废弃绷带的脏污托盘!哐当巨响!混乱中,我的手指如灵巧窃贼,在胖哥被捏开的嘴角闪电般掠过——袖子里偷藏的两片磨碎的、具有短暂兴奋作用的药物粉末(拼凑自清洁药品),混着脏污,被我以极其隐蔽的角度弹进他被迫张开的喉咙深处!

“妈的!708!找死!”林虎的怒吼和护工推搡落在我身上。我顺势滚开,蜷缩呻吟,扮演完美受害者。目光死死锁住胖哥。

药粉见效了!或许是求生欲,或许是药物刺激,胖哥被拖出病房前的最后几秒,涣散的眼神猛地凝聚起一丝惊人的、回光返照般的清明!

就在被拖过门口的刹那,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力气,猛地扭头看向我——那个唯一试图解读他“数据流”的人!目光穿透空气,带着悲愤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挣脱一点钳制,一只胖手猛地朝我伸出,五指痉挛般张开!

“张……张374!奔驰……黑!” 他用尽胸腔所有空气,嘶吼出两个破碎音节,声音嘶哑如砂纸!

紧接着,他像被扼住脖子,眼球凸出,喉咙里“嗬……嗬……”倒气,目光死死盯住我,嘴唇艰难蠕动,最后吐出几个几乎不成声的气音:

“吞……吞了……纸……”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眼中的清明如烛火熄灭,身体软塌塌被拖走,只留下走廊沉重的脚步声和拖拽声。

世界死寂。

“张374!奔驰……黑!”——黑牌奔驰!尾号374!张教授的座驾! 胖哥用生命最后指认了“铁虫子”的来源!

而“吞了纸”!

惊雷炸响!什么纸?关键证据?账本一页?核心信息纸条?被林虎或张教授发现后,强迫他吞了下去毁灭证据?!这证据就在胖哥胃里!就在这个即将被送上手术台、开膛破肚的躯壳里!

冰冷的绝望和灼热的愤怒瞬间交织!晚了!一切都晚了!胖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最后传递了指向凶手的车牌和藏匿罪证的位置——就在他自己的体内!而这位置,即将成为张教授和林虎的屠宰场!

当天下午,冰冷的广播回荡:“007号患者,因急性心衰,抢救无效死亡。”

档案编号:007

代号:胖哥(刘建国)

简介:脂肪层下埋着八百三十七克未爆炸的正义

男,48岁。肥胖(药物致代谢紊乱)。前审计科公务员,因举报贪腐被构陷入院。药物摧毁其短期记忆,却将举报数据刻入本能:执念于清点午餐肉数量,实为计算单例肾脏交易重量(约200克,四块“肉”=一人份)。

误服江枫调换药物后短暂清醒,喊出关键线索“黑牌尾号374”(张教授外地车辆)。林虎灭口时,其体重拖延了时间,江枫夺下浸有其指纹(门禁用)的乙醚纱布。暴食源于被迫吞食账本残页,其临终呕吐物纤维拼出器官转运车编号。

抢救?多么讽刺!那分明是一场活体取证的谋杀!胖哥以血肉为代价,输送出了最残酷的真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血痕。林虎!张教授!你们的账本上,又添一笔血债!

6 锁定真凶与夺命账本

胖哥的血,点燃了我积压三年的复仇烈焰,烧断了名为“等待”的绳索。时间变成催命鼓点。张教授的黑牌374烙印脑海,胖哥凸出的眼球和“吞了纸”的悲鸣无时鞭笞。

目标从未如此清晰:林虎的账本! 所有罪恶的索引!钉死张教授和吴明的铁证!也是胖哥用生命指向的另一份证据的唯一线索!

机会在混乱中滋生。胖哥的死短暂打破了平静。002受到的骚扰变本加厉。护工们松懈,尤其嗜酒的林虎。

我像耐心的蜘蛛,在阴影里编织致命网。观察林虎作息:深夜交接班后,独自在弥漫汗臭和劣质酒精的值班室喝得烂醉,鼾声如雷。门锁老旧。

行动之夜,空气粘稠如血。病房只剩呼吸和梦魇呻吟。我如幽魂滑下床铺,赤脚踩过冰冷水泥地,无声穿过黑暗走廊。值班室门缝透出昏黄光线,里面是震天鼾声和酒瓶滚动声。

就是现在!

我溜到值班室对面的杂物间阴影里。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模仿记忆中特殊联络的哨音——《小星星》的尖锐急促变调! 声音不高,但在死寂夜里异常刺耳!

鼾声猛地一顿!

“操!谁他妈……大半夜……”椅子被粗暴推开,林虎含混怒骂,脚步踉跄朝门边走来查看。

心跳如擂鼓!在他拉开门栓、探出半个醉醺醺脑袋的瞬间,我像一道影子,紧贴墙壁,从他视线死角,无声滑进弥漫恶臭的值班室!

门在身后被带上,林虎骂咧咧走向走廊深处。我立刻行动!

房间狭小逼仄,堆满空酒瓶和快餐盒的桌子,散发馊味的行军床。目标明确:地板夹层! 胖哥呓语和林虎醉话都指向床脚松动的地板!

屏息忍受刺鼻气味,跪在冰冷地上。手指摸索行军床铁架脚。找到!边缘磨损的地板!指甲抠进缝隙,用力一撬!

“咔哒。”轻微木头摩擦声。

一个薄薄的、油污浸透的硬皮笔记本,静静躺在夹层灰尘里。封面无字,只有几道干涸的暗褐色可疑污渍。

账本!

颤抖着手抽出,迅速翻开。内容比最恐怖的噩梦更狰狞!

歪扭如涂鸦的记录,透出令人作呕的残忍:

时间: 简陋太阳符号(日期)代表侵犯,月亮符号(日期)代表器官摘取。后面跟着受害者病历号!002的号码反复出现太阳下!标注“月光旅行”、小车简笔画(转移?)、“XX会所”、“XX老板”!

“货物”: 器官简笔画(心、肾、肝…)旁标数字(重量?价格?),赫然有“200g”(肾脏!)!歪字写着“绿标-合格”、“红标-次品需处理”。触目涂鸦:剖开的小汽车塞满器官——对应车祸?器官运输?

交易: “¥”符号和进账数字,标注“老板张”(张教授)分成!“吴总订金”、“吴总尾款”!日期就在江枫妻子车祸后不久!

“特殊项目”: “假004安置费”、“监控设备维护(红光)”、“地下室4区改造”。最令人发指:孕妇简笔画,肚子剖开,里面画着婴儿和扭曲子宫,标注:“绿标-双货,处理费另计”!指向消失的怀孕病友!

指标: 单独列出编号,包括胖哥(007)和江枫(708)!708号后面赫然画着刻“708”的檀木珠,标注“待完成”!

最关键的,是吴明与张教授勾结的铁证! 不仅有金钱往来,更有一页详细记录:

吴总需求:定制车祸(刹车干扰)。提供设备:特制袖扣(信号干扰器)。结果:目标清除。后续:处理708(送入本院)。

日期正是江枫妻子遇害当天!

旁边画着一颗袖扣简笔画,特意标注了菱形反光面! 与吴明袖口那颗一模一样!

冰冷的杀意冻结血液,又在下一秒沸腾!是他!就是他! 用那颗冰冷的菱形纽扣,夺走我的爱人,推我入地狱!账本在手,铁证如山!

就在这时——

“吱呀……”值班室老旧门轴发出刺耳呻吟。

门外,传来林虎醉醺醺的嘟囔和沉重的脚步声!

“妈的……哪个王八蛋耍老子……空的……”他显然没在走廊发现人,正骂咧咧往回走!

7 反杀与“出院通知书”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心脏被冰冷之手攥紧!脚步声在门外!钥匙串哗啦声清晰可闻!

千钧一发!

目光如电扫过!无处可藏!唯一希望——墙角堆满脏污工作服和破床单的储物柜!我像被烫到扑过去,全力拉开柜门!霉味汗臭浊气扑面!顾不上恶心,蜷缩挤入,反手拉上柜门,只留缝隙透气。手里死死攥着血腥账本!

柜门合拢瞬间,值班室门被粗暴撞开!

林虎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浓烈酒气充斥空间!他醉眼朦胧扫视,骂咧咧:“操……谁他妈动老子东西了……”目光涣散,似乎未发现异常,跌撞走向桌子,抓起剩底儿的酒瓶灌下。

我屏息,身体僵硬如石,耳朵竖如雷达。酒瓶扔地碎裂。他打着酒嗝,一屁股坐行军床,床架呻吟。

时间一秒秒流逝。汗水滑落,滴在冰冷账本上。

突然,林虎鼾声停止。努力聚焦视线,目光缓缓扫过地面……然后,死死停在了床脚那块被撬开、没盖好的地板上!

浑浊眼睛猛地睁大!

“操……!!!” 惊怒咆哮炸响!林虎像被激怒的棕熊,从床上弹起,带着腥风扑向床脚!“老子的宝贝!哪个狗杂种!!”

他跪地,手指颤抖摸向松动木板,脸上肥肉因暴怒扭曲。“账本!老子的账本!”他彻底慌了,酒醒大半!意识到暴露意味着什么——张教授会把他活剐了!

他猛抬头,充血眼睛如探照灯扫视,最终,凶狠目光如同实质,钉死了我藏身的储物柜门!

完了!被发现!

巨大恐惧瞬间化为冰冷决绝!不能被抓!账本绝不能落回去!

就在林虎咆哮“给老子滚出来!”挣扎起身的瞬间——我猛地撞开柜门!借着冲力,我像出膛炮弹,直扑墙角脏污水桶!里面半桶混合消毒液和污垢的脏水,漂着一块浸透强效清洁剂(强碱性,腐蚀麻醉)的肮脏抹布!

林虎见我冲出,又惊又怒,伸手就抓:“708!小杂种!老子宰了你!”

我比他更快! 在他庞大身躯因醉酒起身重心不稳的刹那,我抄起水桶里那块湿漉漉、散发刺鼻气味的抹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捂向林虎因咆哮而大张的口鼻!

“唔——!!!” 林虎眼睛瞬间瞪圆,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剧痛!强碱性液体和刺鼻气味瞬间侵入!他爆发出野兽嘶吼和剧烈挣扎!双手疯狂抓挠我的手臂身体!指甲划破皮肤,火辣辣疼!

我咬紧牙关,用整个身体重量死死压住他,手臂如铁箍勒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手!松手就是死! 胖哥惨叫、002啜泣、亡妻葬礼上冰冷的菱形反光……所有画面在眼前燃烧!

林虎挣扎如濒死巨兽,力量恐怖!他肥胖身躯疯狂扭动,将我撞向墙壁、桌子!瓶罐稀里哗啦碎一地!每一次撞击都让我眼前发黑,骨头欲裂!他喉咙里发出被液体呛住的窒息“嗬嗬”声,眼白上翻,抓挠力渐弱。

终于,在一声绝望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后,庞大身躯猛地一僵,轰然倒塌,重重砸地,溅起污水。眼睛圆睁,凝固着最后惊恐不甘,口鼻周围狼藉,散发刺鼻气味。

档案编号:护工-林虎

代号:虎哥

简介:夜间查房手册第7条:用身体检验女患者康复程度

男,42岁。前科人员(花臂,左耳缺角)。受张教授胁迫(女儿白血病需天价药)担任打手兼侵犯者。负责夜间“管理”,常在监控死角性侵女患者,抗拒者被注射镇定剂送入“治疗室”。

罪证:醉酒炫耀的檀木手串刻有受害者编号;搬运尸体时哼唱《小星星》。最终在其值班室搜出骇人账本:用童稚太阳/月亮符号分别标记性侵次数与器官摘取日期。

我脱力瘫倒,靠着冰冷墙壁,大口喘气,浑身湿透混杂汗水污水血污。手臂身上火辣辣疼。但手里账本,死死攥着!

来不及恐惧反胃!必须善后!

强撑站起,迅速将账本塞回地板夹层,小心复原木板掩盖痕迹。然后,拿出藏好的、防水袋包裹的旧手机部件,对着账本最关键的几页(吴明交易、谋杀指标、器官记录、假004和地下室信息)迅速拍照! 闪光灯在昏暗房间格外刺眼。

做完一切,最后看一眼林虎尸体,将致命抹布踢到垃圾堆,擦掉明显痕迹,如幽灵溜出值班室,悄无声息回到病房,钻进冰冷被子,身体还在不受控颤抖。

第二天,病房气氛异常压抑。林虎“失踪”引起小骚动,被护工头目压下(“临时外出”)。但空气中弥漫山雨欲来的紧张。

就在压抑中,一个穿白大褂、神情倨傲的医生带两护士出现在门口。

“708号,江枫。”医生声音冰冷,“经张院长亲自评估,你的病情已显著改善,符合出院标准。恭喜你,康复了。”

康复?在这个地狱?

医生递来文件。“你的朋友吴明先生已办好所有手续,他将在下午亲自接你出院。”

文件抬头上,“出院通知书”几个字刺眼。下面,是张教授龙飞凤舞的签名。

病房死寂。病友们投来麻木、恐惧或复杂难言的目光。002号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剧烈颤抖。

下午,惨白阳光透过高窗铁栅。一个熟悉身影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吴明。

他穿着考究深色西装,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和关切微笑,手里拿着那份象征“自由”的出院通知书。他像个真正的救世主,踏入污浊之地。

“小枫!”声音充满真挚喜悦,快步上前伸出右手,似乎想拥抱。目光扫过病房,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我来接你回家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的身体僵硬如木。目光,却像手术刀,精准落在他伸出的右手上。

当他靠近,伸手想拍我肩膀时,我的视线捕捉到他无名指内侧——那里,有一小块新鲜的、颜色略深的厚茧。绝不是长期握笔或健身的痕迹! 那是近期频繁操作精细器械——比如解剖刀或精密切割工具——才会形成的独特印记!

而当他抬起手,整理西装袖口时——

阳光恰好照射在他左手袖口的第三颗纽扣上。

那颗菱形的切面,反射出一道冰冷、锐利、独一无二的寒光!

与我记忆中葬礼上那颗带来死亡气息的纽扣光芒,与我刚刚在账本照片上看到的、记录着“定制车祸”的袖扣简笔画,完美重合!

是他!就是他!吴明! 笑容之下,是淬毒的匕首!所谓的“接我出院”,不过是将猎物从一个小型屠宰场,转移到另一个更隐蔽、更便于他“处理”的刑场!

“走吧,小枫,车在外面等着。”吴明的手,带着那枚刺眼的菱形纽扣和那新生的厚茧,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就在这一刻,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化工甜杏仁味,钻进了我的鼻腔!

车祸现场的刺鼻气味!葬礼上挥之不去的阴魂!此刻,正从吴明身上,幽幽散发出来!

氰化物中和剂的残留气息!谋杀的铁证!

吴明的杀意与虚伪,在这致命的甜杏仁味和冰冷的菱形反光中,昭然若揭!

8 第三部分:血色“痊愈”与最终审判

院外杀局

吴明的手搭在肩上的触感,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那丝若有若无的甜杏仁味,混合着高级古龙水的后调,形成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菱形纽扣的寒光刺痛视网膜。但我脸上,瞬间堆砌起茫然的、劫后余生般的虚弱笑容。

“吴……吴明哥?”声音干涩迟疑,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依赖,“我……我真的可以走了?这里……太可怕了……” 我瑟缩身体,目光扫过病房麻木恐惧的脸,最后落在002颤抖的被子上,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痛楚,迅速被懵懂取代。

“当然是真的!小枫,你受苦了。”吴明笑容无懈可击,眼底是冰冷的算计。他揽着我肩膀,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地向外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好好养身体。弟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弟妹…… 名字像淬毒的针扎进心脏。我强忍捅穿他脖子的冲动,任由他半搀半扶走过绝望长廊。每一步,都踩在刀尖。

阳光刺眼。院门外,停着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司机面无表情拉开车门。吴明体贴护着我头安置在后座,自己坐在旁边,关上了与驾驶室的隔音挡板。

狭小空间里,甜杏仁味更清晰了。死亡阴影如影随形。

“来,小枫,先把这个吃了。”吴明从西装内袋取出精致便携药盒,打开,里面是几颗白色小药片。他递过一瓶水,声音温和如催眠曲,“张院长特意开的,稳定神经。吃了舒服点,路上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药片冰凉躺在掌心。稳定神经?这分明是通往“意外心梗”的单程票!吴明眼神深处藏着毒蛇般的期待。

“谢谢吴明哥……”我喃喃着,眼神涣散,手指笨拙捻起药片作势送向嘴边。就在药片即将触碰嘴唇的刹那,手腕猛地一抖,如同药物副作用带来的痉挛!

“哎呀!”药片脱手飞出,落在铺着厚地毯的车厢地板上。

“小心!”吴明下意识弯腰去捡。

就是现在!

手指在宽大病号服袖口掩护下闪电般一探!早已准备好的、两颗偷换的普通维生素片,悄无声息滑入掌心!弯腰的吴明,注意力完全在那颗滚落的“致命药片”上。

当他直起身,将“捡回”的药片再次递给我时,我毫不犹豫接过,就着水,仰头“吞”了下去。喉咙滚动,模仿吞咽动作。

吴明满意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放松和残忍得意。“好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他靠回座椅,仿佛完成重要任务。

我顺从闭眼,呼吸放缓,像是药效发作。但神经绷紧到极致,大脑高速运转。计划“意外”杀局,启动!

车窗外城市倒退。我根据记忆(吴明车上电话提到某私人会所)和账本零星记载(他与张教授的隐秘交易点 - 城郊废弃物流仓库),引导对话。

“吴明哥……”我“虚弱”睁眼,声音飘忽,“我……我好像记起点什么……车祸那天……好像不是意外……”

吴明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如刀:“小枫,别胡思乱想!医生说了,你记忆混乱!你需要休息!”

“不……不是……”我固执摇头,脸上痛苦挣扎,“我……我好像看到……一个仓库……很大的门……红色的……还有……刹车线被剪断的声音……” 我说得模糊不清,语无伦次,但“仓库”和“刹车线” 两个关键词,如同精准鱼饵。

吴明脸色微变。废弃仓库?刹车线?这正是他当初策划车祸、处理“痕迹”的隐秘地点!一个被他遗忘的角落!他死死盯着我,试图分辨真假,是记忆碎片?还是试探?

“你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他强作镇定,但声音里一丝紧绷出卖了他。

“真的……就在前面……好像……”我指着窗外一片模糊工业区方向,眼神空洞执着,“我想去看看……也许……能想起来她最后……”

我的“胡言乱语”和指向,精准戳中吴明最深的隐秘和一丝被“失败者”挑战的恼怒。更重要的是,他确信那颗“药片”很快见效。一个濒死的疯子想看看“案发现场”?满足他!正好在那里彻底处理干净!

残忍快意取代警惕。他敲敲隔板,对司机冷声道:“去西郊老物流园,恒通仓库。开快点。”

车子调转方向,驶向城郊荒凉之地。心跳在胸腔沉重擂动。陷阱入口,为猎物敞开。

恒通仓库。巨大锈蚀卷帘门如巨兽残骸。周围杂草丛生,杳无人迹。吴明示意司机留车上,亲自“搀扶”脚步虚浮的我,走向仓库侧面半塌的小铁皮门。

“就是这里……好像……”我喃喃,身体摇晃欲倒。

吴明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灰尘铁锈味扑面。里面堆满废弃货架破烂包装箱,光线昏暗。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脸上伪装的温和彻底剥落,只剩冰冷杀意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好了,江枫。”他松开我,声音淬冰,“看够了吗?该送你上路了。去陪你那多管闲事的妻子吧!”

他等着我药效发作倒地或求饶。然而——

我慢慢站直身体,摇晃感消失。脸上茫然虚弱如潮水退去,只剩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点燃烧的寒冰,死死锁住他。

“吴明,”声音平静得可怕,字字如冰珠砸地,“刹车干扰器好用吗?那颗菱形纽扣,信号发射得很准吧?”

吴明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傲慢瞬间冻结,变成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没吃药?!你装的?!”他失声叫道,手猛地摸向腰间——那里鼓囊,藏着武器!

“吃药?”我扯出冰冷至极的笑,“我吃了三年张教授的‘药’,百毒不侵。倒是你,吴总,准备好付账了吗?为我妻子,为胖哥,为阿芸,为所有被你们吞噬的人!”目光扫过他无名指内侧的新茧,“看来最近切割生意不错?很顺手?”

吴明惊骇化为暴怒,他猛地拔出后腰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小杂种!你找死!”他像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咆哮扑来!刀锋直刺胸口!计划失败!撕杀进入最原始血腥的肉搏!

9 亲手裁决

弹簧刀撕裂空气!吴明脸上肌肉因暴怒杀意扭曲,眼中再无儒雅,只剩赤裸疯狂!刀尖寒光直取心脏!

三年地狱磨砺,无数次“治疗”殴打,早已将身体对痛苦的耐受力推到非人极限!恐惧被压缩到最小,岩浆般的血海深仇喷发!

不退! 刀锋及体瞬间,身体凭借无数次躲避练就的本能,以一个极其别扭但有效的角度猛地侧身!

“嗤啦!”锋利刀尖划破宽大病号服袖子,手臂外侧留下火辣辣灼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灰白布料!

剧痛点燃更狂暴的火焰! 借着侧身冲力,我不顾一切撞进吴明怀里!用头狠狠撞向他下颌!

“呃啊!”吴明猝不及防,眼冒金星踉跄后退,持刀手章法大乱!

机会!

目标明确——他握刀的手!趁他重心不稳,左手如铁钳死死扣住他持刀右手腕,全力向下猛掰!右手狠狠一拳砸向他肋下软肋!

“砰!”沉闷击打声伴随吴明痛苦闷哼!他吃痛之下,握刀手不由得一松!

就是现在!

右手闪电下探,目标不是刀,是他腰间!刚才他拔刀时,瞥见他腰间挂着的小巧金属多功能工具钳!冰冷金属光泽如闪电劈开记忆——手术器械盘的反光!

手指触到冰冷金属!用力一扯!工具钳应手而落!

吴明也反应过来,武器脱手危机感让他爆发出更强凶性!他怒吼着,用未被控制的左手狠狠一拳砸向我太阳穴!

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巨大冲击力让我几乎松手!但我死死咬住牙关,口腔瞬间充满血腥味!扣住右腕的左手如焊死绝不松开!同时,身体借着被砸力道下沉,右手紧握刚夺下的工具钳,用尽全身残存力气,猛地向上挥去!

目标不是要害!是钳口!

“咔嚓!”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

工具钳锋利坚韧的钳口,如同猛兽獠牙,狠狠咬在吴明持刀的右手腕上!

“啊——!!!”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撕裂仓库宁静!吴明脸上暴怒瞬间被极致痛苦恐惧取代!鲜血如喷泉从他手腕伤口狂涌而出!弹簧刀当啷掉地!

剧痛让吴明彻底失去理智战斗力。他捂着自己鲜血淋漓、几乎被咬断的手腕,像受伤野兽哀嚎着,踉跄向后倒退,眼神充满对死亡的恐惧。

“我的手!我的手!魔鬼!疯子!”他语无伦次嘶吼,转身就想朝门口逃窜!

不能让他逃! 一旦逃出,所有证据可能销毁!胖哥白死!阿芸永无天日!亡妻血债永不清算!

一股源自地狱最深处的暴戾冲垮理智堤坝!胖哥凸出的眼球!阿芸脖颈青紫指痕!亡妻葬礼上冰冷泪光和刺耳刹车声!账本上自己名字后狰狞的“待完成”!所有画面轰然炸裂!积压三年的痛苦愤怒绝望思念,化作焚尽一切的毁灭之火!

“想跑?!”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喉咙迸发!我猛地扑上,从地上抄起那把沾着自己血迹的弹簧刀!

冰冷刀柄握在手里,像握住燃烧的冰。刀锋上,映出我此刻狰狞如恶鬼的面容。

吴明听到动静惊恐回头,正看到我握刀如索命修罗扑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无边恐惧:“不!别杀我!钱!所有钱!放过我!啊——!”

求饶声被更凄厉惨叫取代!

没有技巧!没有犹豫!只有最原始杀戮本能! 我像复仇飓风狠狠撞在吴明背上!将他重重扑倒在地!灰尘四溅!

“还我妻子!!”嘶吼着,手中弹簧刀带着积攒三年的恨意,狠狠刺下!

噗嗤!

刀锋毫无阻碍刺穿昂贵西装,深深没入吴明左侧脖颈与肩膀连接处! 颈动脉的位置!

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鲜血如同高压水枪狂喷而出!瞬间染红我的脸、病号服、身下吴明惊恐扭曲的脸、仓库冰冷肮脏的水泥地面!

吴明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嗬嗬”破风箱般抽气声,眼睛难以置信圆睁,死死盯着我,充满极致恐惧痛苦和荒诞不甘。他徒劳张嘴,想说什么,只有大股血沫涌出。

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眼神迅速涣散,彻底失去光彩。那颗曾反射菱形光芒的纽扣,被鲜血染成刺目暗红。

世界仿佛静止。只剩下血液汩汩流淌声,和自己破鼓般沉重的心跳声。

手一松,沾满鲜血的弹簧刀掉在血泊里。我瘫坐在吴明尚有余温的尸体旁,大口喘气,浑身不受控颤抖。浓烈血腥味混合甜杏仁味,形成地狱气息。

档案编号:外部关联

姓名:吴明

简介:眼泪浸透的忏悔书背面是器官价目表

男,35岁。表面儒雅(金丝眼镜),内心冷酷精准。江枫前合伙人兼车祸真凶。因江枫拒绝参与非法器官保存液交易而策划杀妻。持续购买张教授提供的“特殊病患”作为新型医疗器械活体实验品。

假意接江枫出院实为灭口(收买护工下毒),被江枫识破调药。最终在仓库被反杀,脖颈喷溅的血染红了自己带来的“康复证明”,讽刺性完成对其的最终“赦免”。

短暂的空白后,强烈求生欲和未完成使命感猛地惊醒!

证据!必须留下证据!

我挣扎爬起,不顾满身血污,颤抖着从贴身口袋摸出防水手机部件。屏幕染血但能操作。调出之前拍摄的林虎账本关键页照片(吴明交易、谋杀指标、器官账目),快速对着吴明死不瞑目的脸、手腕恐怖伤口(证明他持刀行凶)、掉落弹簧刀拍了几张。

接着,点开隐藏录音文件——几天前在病院监控死角录下!清晰记录林虎醉酒吹嘘“业绩”、提到吴明张教授分成片段!甚至有一句模糊的“吴总那单车祸,做得漂亮!袖扣立功了!”!

最后,用沾血手指在备忘录输入:

「真凶:吴明。幕后:张继先(张教授)。证据:林虎账本(病院值班室地板下);真004(地下4层?);器官车(奔驰黑牌尾号374);假004(监控傀儡)。凶手已裁决。举报邮箱:XXXX(市纪委/扫黑办专用)。」

做完一切,将所有文件打包,设置定时发送(十分钟后),收件人填入举报邮箱。用力将手机扔进仓库深处废弃机械零件缝隙。它会定时发送,成为投向深渊的第一束光。

巨大疲惫和难以言喻的空洞感席卷而来。背靠冰冷货架滑坐在地,望着血泊中吴明尸体,望着门外惨白光线。复仇完成,心中没有快意,只有冰冷废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死寂。

10 罪行审判

法庭。肃穆压抑。镁光灯闪烁如窥探之眼。

我坐在被告席,穿着不合身囚服,手腕冰冷镣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时而涣散空洞,时而爆发极致惊恐。身体时不时剧烈颤抖,仿佛被无形电流击中。

公诉人义正词严宣读起诉书:故意杀人,手段残忍……

“我没有杀人!”我突然尖叫,声音嘶哑刺耳,双手死死抓头发,“是他!是他要杀我!他有刀!你看!你看我的伤!”猛地撸起袖子,露出被弹簧刀划破的狰狞伤口,以及手臂密密麻麻新旧交错的电击焦痕和青紫淤伤。

“他在说谎!他是疯子!他杀了吴明!我的亲人啊!”旁听席上,吴明家人悲愤哭喊。

“亲人?”我猛地转向旁听席,眼神狂乱怨毒,手指颤抖指向哭喊方向,“魔鬼!你们都是魔鬼!那颗纽扣!菱形的!会发光!它割断了刹车线!我闻到了!甜杏仁味!氰化物!他要毒死我!在车上!药片!”话语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却精准抛出真凶才知的细节——菱形纽扣、刹车线、甜杏仁味、药片!

“肃静!”法官重重敲槌。

“被告人,请控制情绪!回答本庭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我茫然四顾,突然指着高高在上的法官,瞳孔收缩,脸上露出极度恐惧,“张教授!是你!张教授!别电我!别把我关‘盒子’!我听话!我再也不解梦了!”猛地缩成一团往椅子底下钻,镣铐哗啦作响。

“被告精神状况异常!请求当庭精神鉴定!”辩护律师高喊。

庭审变成荒诞闹剧。 我时而清醒条理复述张教授黑暗勾当、林虎暴行、吴明谋杀细节(账本内容、假004、车牌374),具体程度令旁听席哗然;时而又彻底狂乱,将法警视为护工,法庭指认为电击治疗室,发出非人惨叫。

专家证人被传唤。出示厚厚文件:吴明三年前提供的“权威”诊断书(证明我因妻子车祸精神创伤);张教授出具的“治疗”记录(病情反复、攻击性强);当庭精神鉴定报告——结论: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伴发严重解离症状,现实检验能力受损,案发时刑事责任能力存疑。

“病中窥真”的诡异感笼罩法庭。我提供的骇人细节(账本位置、004地下室、张教授车牌),在警方突击行动中,被一一验证!

荷枪实弹警察突袭康宁精神病院!在地下第四层隐蔽手术准备间,当场抓获正准备对“绿标”病患进行活体肾脏摘取的张继先教授!冰冷手术器械泛着寒光!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伪装成殡仪馆车的“移动手术车”里,发现多个福尔马林液中的器官标本罐。其中一个标记“吴明集团捐赠标本YL-037” 的罐子里,赫然浸泡着002号阿芸完整的子宫!铁证如山!整个病院如被捅破的脓疮,深埋地下的罪恶彻底暴露!

舆论哗然!社会震动!张教授罪恶网络轰然倒塌。林虎腐烂尸体被发现,账本起获串联所有罪行。真假004谜团解开(真004获救,假004被控)。胖哥胃里被吞下的关键纸条残片也被找到……

法庭最终宣判:

被告人江枫,作案时受严重精神疾病影响,辨认及控制能力显著削弱,依法不负刑事责任。但因其人身危险性极大,予以强制医疗。

11 结局:第八病室的回响

依旧是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尿臊味和陈旧血腥气的八人病房。高窗铁栅切割惨白天空。或许换了一张床?但冰冷坚硬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躺在那张仿佛刻入骨髓的硬板床上,洗得发白的条纹病号服贴在皮肤上。手腕脚踝没有镣铐,但无形的枷锁比钢铁更沉重。世界喧嚣“正义得到伸张”——吴明死,张教授入狱,病院罪恶揭露,受害者似乎得到交代。

但只有躺在这里的人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无法被“宣判”抹去。胖哥不会再数午餐肉了。阿芸空洞眼神里,映不出《小星星》的光。我的妻子,永远沉睡在冰冷墓碑下。

病房很安静。其他病友似乎沉睡或沉浸自己世界。空气粘稠如凝固的血。只有墙角的小红点,一如既往冰冷闪烁。

我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神深处,没有庆幸,没有快意,没有浑浊。那是一种极致的空洞,像吞噬所有光线的深井。井底沉淀着三年地狱熬炼出的、无法磨灭的冰冷和近乎虚无的疲惫。

然后,我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

那不是笑。

肌肉牵动僵硬而诡异,形成一个冰冷、复杂到令人心悸的弧度。像是痛苦与解脱的撕扯,疯狂对理智的嘲讽,又像是对荒诞世界、失效法律最刻骨的蔑视。

一只苍白、骨节分明的手,从散发着霉味的薄被下,悄无声息地伸了出来。五指,紧紧地攥握着一样东西。

那东西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一把手术刀。

刀身狭长,锋利。靠近刀柄的位置,沾染着大片已经干涸凝固、呈现出暗褐色的血迹。那血迹如同丑陋的痂,紧紧附着在冰冷金属上。

刀尖,一滴粘稠的、同样早已凝固的深红色血珠,如同泣血的泪,固执地悬挂在那里,将坠未坠。

而就在那血迹斑斑的刀柄末端,一行极其细小、却无比清晰的激光蚀刻编号,刺破了昏暗:

YL-037

——这正是福尔马林罐中,标记着阿芸子宫的标本编号!

这把刀……如何出现在这里?混乱现场带回?同情者转移途中偷塞?还是……张教授被查封的移动手术车里,由一只绝望的手递出,作为另一种“裁决”的邀请?

无声的寒意,如同冰冷毒蛇,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

我的目光,缓缓地从那滴凝固在刀尖的血珠上抬起,越过冰冷刀锋,越过狭窄病床,最终定格在病房墙角那个闪烁着恒定红光的监控摄像头上。

诡笑,在苍白瘦削的脸上,在阴影笼罩下,无声地持续着,放大着。它不再是一个表情,而是一个烙印,一个永恒的疑问,一个来自深渊的回响。

他究竟是逃脱制裁的杀人狂魔?还是深入地狱、以自身为祭品守护无声灵魂的绝望骑士?他真“疯”了吗?或者,“疯癫”早已成为他在这扭曲系统中生存、对抗、审判的唯一武器和最坚硬盔甲?

吴明的血债终结。张教授伏法。但阿芸的子宫还在福尔马林里。胖哥吞下的纸片或只揭露冰山一角。新的“林虎”和“张教授”会不会在腐烂土壤上滋生?这把编号YL-037的手术刀,此刻握在手中……它指向终结?还是另一场血色轮回的开始?

血债,真的终结了吗?

镜头定格在那张苍白诡笑的脸,和那只紧握染血手术刀、刻着YL-037编号的手上。

死寂,如同厚重裹尸布,缓缓覆盖整个第八病室。只有监控摄像头的小红点,在阴影中,无声地、永恒地,闪烁着。

12 人物终极档案

档案编号:708

姓名:江枫

简介:被治愈的精神病最擅长模仿疯狂

男,32岁。清瘦,眼窝深陷,目光锐利如刀。三年前因交通意外丧妻入院,诊断为创伤性精神病。实际事故系挚友吴明蓄意破坏刹车系统所致。初期因强烈反抗遭受过量电击治疗,导致片段记忆丢失。

三年病史,能完美模拟创伤性精神病症状,手臂内侧刻有63道血痕,以自伤保持清醒。

长期药物注射与电击摧残导致体表遍布新旧焦痕与淤伤,同时获得超常痛觉耐受力。

关键证据:吴明纽扣隐藏摄像头、车祸残骸中异常甜杏仁味(氰化物中和剂)。整合他人呓语洞察院内器官贩卖链条及“死亡配额”机制。出院日,敏锐察觉吴明无名指新茧(近期频繁切割)。

终极状态: 持染血手术刀(编号YL-037)于病房凝视监控,行为动机成谜。

档案编号:院长/主任医师

代号:白狼(张继先教授)

简介:圣洁白袍的每道褶皱里都塞着死亡指标

男,57岁。银发整洁如缝合线。权威精神病学专家,实为跨国器官贩卖组织核心。伪造"器官捐赠同意书",制定"死亡配额"。

胁迫林虎管理病患,安插假004监控病区。

护工团队负责筛选"货物",销毁反抗者。

变态实验记录:004躯体改造、孕妇活体剖宫取婴、胖哥暴食症、YL-037标本……

物证:特殊治疗室,院长室名画后保险柜,地下4区实验室。

保险柜内藏患者胁迫录像、资金流水及政商庇护名单,引爆系统性腐败。

档案编号:002

化名:阿芸(王芸)

简介:被沉默缝合的脏器在梦里尖啸

女,19岁。苍白羸弱,常蜷缩如胎儿。因目击父亲犯罪被强送入院。沦为张教授“创伤治疗”的性侵对象及林虎威胁施暴目标(拍摄视频胁迫)。

以涂鸦隐晦传递信息:缠脐带婴儿(被活摘子宫孕妇)、钥匙孔血痕(院长室保险柜位置)。幻听金属刮骨声。江枫以《小星星》叩击建立信任与联络。在即将被“转院”前夕,江枫将关键犯罪证据(偷录视频光盘)缝入其布娃娃。后成为重要证人。


更新时间:2025-07-06 14: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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