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最终停在了衣柜最深处。那里,孤零零地挂着几件白色系的连衣裙。款式无一例外,
都是柔顺的、飘逸的、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感。 苏晴的风格。 林晚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其中一条白色真丝连衣裙。冰凉的丝绸滑过皮肤,激得她微微一颤。
她把它取了下来,裙子很轻,拿在手里却重逾千斤。她麻木地脱下身上那件鲜艳的红裙,
火热的颜色褪去,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激起一阵战栗。她换上那条白裙。
丝绸的触感冰凉地贴着皮肤,宽大的裙摆垂坠下来,包裹着她。她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人,苍白,柔弱,眼神空洞。白色的裙子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也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把她身上所有属于“林晚”的色彩和棱角都强行抹去,
强行塞进了一个叫“苏晴”的壳子里。 顾衍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卧室门口,双臂环胸,
斜倚着门框,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里,
终于有了一丝林晚熟悉的、让她心口刺痛的东西——一丝恍惚的、遥远的,
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柔软。 “嗯。”他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某种满意意味的轻哼,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他的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补充了一句,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晴晴最爱白色,你穿着,倒有几分像她。
”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身体僵硬地挺直着背脊,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
用那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像她?呵……原来这三年的婚姻,
她存在的全部意义,不过是做一个拙劣的、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替身。 她用力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她没看顾衍,只是对着镜子,
将一缕垂落的黑发别到耳后,动作僵硬而缓慢。然后,她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一步一步,走出了衣帽间,走出了卧室。 楼下宴会厅的喧嚣和暖意扑面而来,
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她脸上挂起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