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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图小说网> 最近更新 > 妻子送我周年礼吊牌上写着非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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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结婚纪念日,妻子送我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拆开却是套性感内衣,吊牌刺眼地印着“非卖品”。

>那晚她反常地疲惫,膝盖还带着淤青。

>我偷偷翻出她的购物小票,金额赫然是零。

>跟踪到商场,导购暧昧地暗示她昨天跟男伴来过。

>健身教练发来消息:“姐,今天臀桥加几组?”

>我彻底崩溃,深夜举起剪刀对准那套内衣。

>妻子突然惊醒,死死抓住我的手哭喊:“那是商场情侣挑战赛的奖品!”

>她颤抖着打开衣柜底层:“你念叨半年的限量球鞋…我赢到了。”

>我攥着鞋追出门,她已坐上出租。

>司机问:“追不追?”我喘着气点头:“追!那是我跪着都求不回来的老婆!”

---

那个扎着暗红色缎带的礼物盒,端端正正摆在餐桌中央,像一颗包装精美的不定时炸弹。今天是木婚纪念日,五年,木头一样又硬又韧的年份。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灯火次第点亮,暖黄的光晕透过玻璃,温柔地铺在深色的桌布上。空气里还残留着林晓冉下午烤焦饼干的那点糊味,混合着她身上惯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刻意营造、却因疲惫而略显摇晃的温馨里。

我盯着那个盒子。包装纸是那种带细闪的深蓝,在灯光下流转着幽微的光泽。林晓冉的手艺一向好,棱角锋利,缎带花打得一丝不苟。她此刻正歪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半边脸,眼神有些放空,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整个人像一根绷得太紧、终于松垮下来的弦,透着一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倦怠。这不像她。往年的今天,她总是神采奕奕,张罗着晚餐、布置房间,眼睛亮晶晶地期待我的反应。

“拆开看看?”她的声音飘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我拿起盒子,分量很轻。晃了晃,里面发出布料摩擦的细微窸窣声。心里那点被暮色和暖灯勾起的柔软期待,像被风吹了一下,轻轻摇曳。是什么呢?领带?袖扣?或者她手织的围巾?虽然这个季节送围巾有点奇怪。我笑着瞥了她一眼:“神神秘秘的,什么好东西?”

指尖触到那光滑冰凉的缎带结,轻轻一拉。丝滑的触感消失,盒子应声而开。里面没有想象中柔软的填充物,只有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白色雪梨纸。我掀开纸——

一抹极其艳丽、近乎灼目的红色蕾丝,毫无预兆地撞进眼底。

大脑有几秒钟的彻底空白。嗡嗡的杂音取代了窗外的车流声。我下意识地用手指捻起那薄薄的、几乎没有分量的布料。它像一团有生命的火焰,带着点凉滑的触感,在我指间垂落展开。这……分明是一套设计极其大胆、布料极其节省的女士内衣。肩带细得如同蛛丝,蕾丝花纹繁复得近乎妖异。

我的目光僵硬地移动,最后死死钉在衣服内侧那个小小的白色吊牌上。

纯白的硬质卡纸,边缘切割整齐。上面没有任何品牌LOGO,没有任何尺码信息,没有任何成分说明。

只有三个冰冷、清晰、仿佛带着嘲讽意味的印刷体黑字:

**非卖品。**

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瞳孔,刺得眼球生疼。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耳朵里尖锐的鸣响盖过了一切声音。手里的红色布料突然变得无比烫手,我像甩开一条毒蛇般猛地松开。那团刺目的红,连同那小小的白色吊牌,轻飘飘地跌落在深蓝色的桌布上,红白蓝,色彩对比强烈得刺眼。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沙发里的林晓冉。

她似乎被我这边的动静惊动,茫然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沙发靠背投向我这边。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带着点询问的意味,随即滑下,落在我面前的桌面上,落在那摊开的、艳丽无比的红和那个醒目的白色吊牌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一瞬。

她的脸色,在手机屏幕幽幽的冷光映照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了血色。原本就带着倦意的面容,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映照出那团火红的蕾丝,以及我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冰冷的质疑。一丝慌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眼底猛地荡开,迅速扩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扼住,只发出一个短促、破碎的气音。随即,她像是被那抹红色烫到一般,猛地别开了脸,避开了我的视线。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捏碎掌中的手机。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移动时发出的、规律得令人心慌的“嗒、嗒”声,像在丈量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重新转回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强行注入了一种刻意的平静,甚至挤出了一点极其勉强的、几乎称得上是僵硬的笑容。那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非但没能缓和气氛,反而显得更加诡异和脆弱。

“……哦,这个啊,”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就……商场搞活动送的赠品。包装……包装拿错了盒子吧?肯定是我随手塞进去的,忘了。” 她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急于解释、却又明显底气不足的仓促,每一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

赠品?非卖品的赠品?拿错了盒子?随手塞进去忘了?

这拙劣到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谎言,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胸口,闷得发疼。一股混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和强烈不安的酸涩感,猛地冲上鼻腔。

“赠品?”我的声音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干涩、冰冷,像是从结了冰的湖面下捞出来的石头,砸在地上哐当作响。“林晓冉,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指着桌上那抹刺眼的红,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谁家的赠品内衣……长这样?还‘非卖品’?”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彻底崩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难堪、委屈和更深层疲惫的神情。她猛地从懒人沙发里坐直身体,动作带着点负气的意味,不再看我,视线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闷闷的:“信不信由你。我累了,今天……不想吵架。”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疲惫,“膝盖好疼……”

膝盖?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着居家短裤,裸露在外的双膝上,赫然印着几块硬币大小的、边缘泛着青紫色的淤痕。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那淤青显得格外刺眼。那绝不是普通的磕碰能造成的痕迹,更像是……某种反复摩擦或长时间跪压的结果。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痛,几乎喘不过气。刚才的愤怒和冰冷质疑,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搅得更加混乱。那淤青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被忽略的角落。

昨天傍晚她回来时,走路姿势确实有点别扭,当时她只含糊地说了一句“健身时不小心磕了一下”。现在想来,那含糊其辞,那带着点闪躲的眼神……所有细微的异常,此刻都如同沉渣泛起,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刮擦着我的神经。

商场?活动?赠品?膝盖上的淤青?这些碎片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冲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能让我心安的图案。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带着冰冷的触感,悄然爬上心头:难道……那所谓的“活动”,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需要跪着……去“赢”?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勒得我几乎窒息。我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再看她膝盖上那片刺目的青紫。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我也累了。”我丢下这句话,声音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转身径直走向卧室。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身后,客厅里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实质的潮水,紧紧追随着我。

卧室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客厅微弱的光线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黑暗中,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里面翻江倒海的酸涩和愤怒。客厅里死寂一片,林晓冉没有跟过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种刻意的、回避的安静,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不行。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那抹刺目的红,那冰冷的“非卖品”,还有她膝盖上那片刺眼的淤青……像鬼影一样在眼前晃动。我必须知道真相。哪怕这真相会像一把刀,狠狠剖开眼前看似平静的生活。

目标很明确——她的包。她习惯把购物小票随手塞在钱包的夹层里。

我像个潜入敌营的间谍,赤着脚,每一步都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黑暗中,心跳声如同擂鼓,在耳膜上咚咚作响,几乎要盖过一切。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时那种低沉的嗡鸣。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霓虹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变幻的、微弱的光斑。林晓冉蜷缩在沙发里,背对着卧室的方向,身体微微起伏,似乎已经睡着了,又或者只是在装睡。她的包,就随意地放在沙发另一端的扶手上。

我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般滑过去。指尖触碰到皮质包面的瞬间,冰凉的感觉让我微微一颤。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动作缓慢得如同拆解一枚炸弹。包内熟悉的物品气息混杂着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涌出。手指准确地探向钱包的位置,抽出,打开夹层。

几张折叠起来的纸片安静地躺在那里。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凉,我捏住其中一张,轻轻抽了出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微弱得可怜的光线,我将小票凑到眼前,极力辨认着上面细小的印刷字迹。

时间:就是昨天下午。地点:“风尚新天地”购物中心三楼,一个叫“维纳斯密语”的品牌专柜。

我的目光急切地向下扫视,掠过一串串陌生的商品名称和价格数字,寻找着那个关键信息。终于,在单据的最下方——

**金额:¥0.00**

**付款方式:赠品**

冰冷的数字和“赠品”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0元。赠品。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她没说谎?不!这恰恰坐实了她下午那拙劣的谎言!她确实去了那个专柜,也确实拿了东西,没花一分钱!但“非卖品”的内衣,真的只是普通的商场活动赠品吗?什么样的活动,会送出如此……私密、大胆、价值不菲的东西?什么样的活动,会让人膝盖淤青?

心脏沉到了冰冷的谷底。那点微弱的、希望她只是在某个常规促销中随手拿了份普通赠品的侥幸,被这张小票彻底碾碎。

我将小票原样折好,近乎麻木地塞回她的钱包夹层,再把钱包放回包里,拉链轻轻拉上。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模糊的、蜷缩的背影,转身走回卧室。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刀锋上。

躺在床上,黑暗中睁着眼睛。小票上“0.00”和“赠品”的字样,还有那抹妖异的红,交替在眼前闪现。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叫嚣:风尚新天地三楼,“维纳斯密语”专柜。明天,必须去。

第二天是周六。我借口公司临时有个线上会议要开,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对着空白的电脑屏幕,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个叫“维纳斯密语”的专柜。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两点,估摸着林晓冉应该还在午睡或者刷剧,我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溜出了门。

“风尚新天地”购物中心,周末的人流像涨潮的海水。三楼是女装和内衣区,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甜腻的香水味和轻柔的背景音乐。我像个蹩脚的侦探,在迷宫般的店铺间穿行,目光扫过一个个花哨的招牌。终于,“维纳斯密语”那几个颇具诱惑力的艺术字体映入眼帘。那是一个装修风格极其大胆的专柜,灯光是暧昧的粉紫色,玻璃展柜里陈列着款式火辣的模特内衣,视觉冲击力极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窘迫和翻腾的疑云,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黑色修身制服、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的年轻导购立刻迎了上来。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目光却带着点审视,在我这个明显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性顾客身上迅速扫过。

“先生您好,需要给女朋友挑选礼物吗?我们新到了一批……”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打断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困惑:“哦,不是。我是想问问,昨天下午,大概三四点的时候,是不是有位姓林的女士来过你们这儿?大概这么高,”我比划了一下林晓冉的身高,“长头发,皮肤挺白的。”

导购脸上的笑容微妙地顿了一下,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逡巡。她没直接回答,反而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探究反问:“林女士?先生,您是……?”

“我是她先生。”我挺直了背,语气加重了几分,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哦——”导购拖长了语调,那个“哦”字拐了九曲十八弯,尾音上扬,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却又极其暧昧的意味。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包裹着一层隐形的刺。“原来是林女士的先生啊。”她重复了一句,语气古怪。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昨天下午啊……”导购歪了歪头,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一缕染成栗色的头发,“是有一位林女士来过呢。我们店昨天在搞一个特别的情侣互动挑战赛,挺热闹的。”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林女士……是和一位先生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挺高挺帅气的,穿件灰色运动外套,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呢,全程有说有笑的。”她刻意强调了“有说有笑”四个字,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好戏般的笑意。

灰色运动外套?高?帅气?有说有笑?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命中我的心脏。昨天下午?林晓冉告诉我她去健身房了!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导购那张涂着鲜艳口红的嘴还在开合,吐出的话语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他们配合得可默契了,那个‘爱の负重’挑战,要求男士背着女士做深蹲,坚持时间最长的前三名有奖……林女士还拿了第一名呢!奖品就是一套我们店特别定制的情侣款礼物……”导购的声音终于又清晰起来,带着点炫耀和八卦的兴奋,“林女士膝盖是不是有点淤青?那个挑战,女士趴在背上,膝盖得用力抵着,确实容易磨到……”

后面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大脑一片轰鸣,只剩下几个爆炸性的碎片在疯狂冲撞:她骗了我!她昨天没去健身房!她和另一个男人!穿着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人!亲密地一起参加情侣挑战!还拿了第一!膝盖的淤青……是趴在别的男人背上磨出来的!

什么“拿错了盒子”,什么“赠品”,全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那套刺眼的红色内衣,是他们“赢”回来的“战利品”!而她,居然把它当成了送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巨大的羞辱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我,像是坠入了刺骨的寒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弥漫着粉紫色暧昧灯光的专柜的。导购最后那句带着笑意的“欢迎下次光临”,像一把盐,狠狠洒在我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外面的阳光亮得刺眼,人声鼎沸,我却觉得无比寒冷,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我像个游魂一样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和声音。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里异常清晰。我麻木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条微信新消息。

发信人备注赫然是:**“超越健身-张教练”**。

这个张教练我知道,林晓冉在“超越健身”的私人教练,她提过几次,说对方很专业。但此刻看到这个名字,联想到导购口中那个“穿灰色运动外套、挺高挺帅气”的男人,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窜了上来。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条信息。屏幕上的文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张教练】:姐,今天状态超棒!臀桥核心发力感绝了!明天下午老时间?臀桥再加几组?保准线条更炸![加油][肌肉]

“臀桥”?“加几组”?“线条更炸”?这些字眼在我此刻被愤怒和猜疑烧灼的大脑里,被无限放大、扭曲、染上了极其不堪的色彩。尤其是联想到导购描述的情景——她趴在另一个男人背上做深蹲,膝盖磨出淤青……所谓的“健身”,所谓的“教练”,所谓的“加练”……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在我眼前勾勒出一幅极其肮脏的画面!

导购的话,膝盖的淤青,这露骨暧昧的“加练”邀约……所有碎片都严丝合缝地拼凑起来,指向一个清晰得令人心胆俱裂的结论:背叛!赤裸裸的背叛!她不仅在纪念日送我和别的男人“赢”来的“情侣”内衣,她还和那个男人……那个健身教练!保持着如此“亲密”的“训练”关系!

“轰——!”

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怒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思考能力。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视野边缘泛起一片猩红。我攥紧了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几乎要将这冰冷的机器捏碎。什么周年纪念,什么五年感情,什么温馨的家……在这一刻,全都被这赤裸裸的欺骗和背叛碾成了齑粉!

我只想立刻冲回家,撕碎那套象征着耻辱的红色内衣!撕碎这五年虚假的婚姻!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制住当街咆哮的冲动。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强行束缚着锁链的困兽,我猛地转身,撞开身边几个惊愕的路人,几乎是狂奔着冲向商场出口。每一步都踏在燃烧的怒火之上,胸膛里那颗心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痛楚。冲进家门时,防盗门在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客厅里空无一人,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那个装着红色内衣的礼盒,还刺眼地放在餐桌上。那抹红,在阳光下像凝固的鲜血,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没有丝毫犹豫,像扑向猎物的野兽,几步冲到餐桌前。粗暴地掀开盒盖,一把抓起那团滑腻的蕾丝布料。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灼烧着我的掌心。那个小小的白色吊牌——“非卖品”——在布料间晃动,像一张咧开嘲讽笑容的嘴。

“啊——!”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低吼终于爆发出来,带着无法言说的屈辱和暴怒。我像疯了一样,双手抓住那轻薄的布料,用尽全力向两边撕扯!

然而,这该死的蕾丝布料竟出乎意料地坚韧!它只是被扯得变形、绷紧,发出细微的、如同嘲笑般的“嘶啦”声,却顽强地抗拒着被撕裂的命运。

这徒劳的撕扯更加激怒了我。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客厅里扫视,瞬间锁定了电视柜旁那个藤编杂物篮——里面有一把林晓冉平时做手工用的、银色的大剪刀!

冲过去,一把抄起那冰冷的金属握柄。剪刀很沉,锋刃在斜射的阳光里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我握着它,如同握着一把执行死刑的刑具,一步一步,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走回餐桌旁。

那团红色的蕾丝被我狠狠摔在光滑的桌面上,摊开,像一朵被揉碎的、妖异的花。我左手死死按住它,冰凉的桌面触感透过布料传到掌心。右手高高举起了那把沉重的剪刀。锋利的银色刃口,对准了那片刺目的红,对准了那个印着“非卖品”的、象征着背叛和耻辱的吊牌!

胸腔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手臂的肌肉绷紧,力量凝聚在紧握剪刀的手指上,冰冷的金属触感也无法熄灭心头的灼痛。就在刃口即将狠狠刺下、彻底终结这一切污秽的瞬间——

“陈默!你干什么?!”

一声凄厉的、带着极度惊恐和不解的尖叫,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客厅里响起!

我猛地一颤,高举剪刀的手臂僵在半空,锋利的刃口在空气中凝滞。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我霍然转头。

卧室门口,林晓冉站在那里。她显然是被我刚才摔门的巨响惊醒了,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穿着那套印着卡通兔子的浅蓝色睡衣。她的脸煞白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惊惧而微微颤抖。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此刻瞪得极大,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受伤小动物般的脆弱,死死地盯着我手中那把高举的、闪着寒光的剪刀,以及被我死死按在桌上、如同砧板鱼肉般的那套红色内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铅块,压迫着每一次呼吸。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还在固执地、冰冷地移动着,发出单调的“嗒、嗒”声,像是在为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幕读秒。

她赤着脚,一步步踉跄地向我走过来。睡衣宽大的裤腿随着她的动作晃动,露出脚踝上方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把剪刀,眼神里的惊骇渐渐被一种深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所取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想干什么?陈默!你疯了吗?!”

“我疯了?” 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冷笑,那笑声干涩得像砂砾摩擦,在凝滞的空气里显得异常刺耳。握着剪刀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刃口反射的寒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动。“对!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积压了一整天的愤怒、屈辱和冰冷的猜疑,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找到了喷发的出口,汹涌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温度。

“情侣挑战赛?很刺激是吧?背着别的男人做深蹲?趴在他背上磨得膝盖淤青很爽是不是?!”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淬着冰渣和毒液,狠狠砸向她。我另一只手指着桌上那摊开的红,“这套‘非卖品’!就是你们‘赢’回来的‘战利品’?啊?!把它当纪念日礼物送给我?林晓冉!你他妈是在恶心谁?!是在炫耀你的‘战绩’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变成了失控的咆哮,震得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

“还有那个健身教练!” 我猛地想起那条信息,怒火更炽,“‘臀桥加几组’?‘线条更炸’?张教练是吧?那个穿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伴’?你们平时在健身房里,是不是也这么‘默契’?!也这么‘有说有笑’?!啊?!你膝盖上的伤,到底是他妈怎么来的?!”

连珠炮般的质问,带着我所有的痛苦和愤怒,像密集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向她。

林晓冉被我吼得浑身剧震,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变得如同透明的白纸。她踉跄着后退了一小步,身体摇摇欲坠,似乎被我这番话彻底击垮了。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惊骇和痛苦如同潮水般汹涌,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悲伤淹没。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滑过她苍白的脸颊,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不……不是的!陈默!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哭喊着,声音破碎而嘶哑,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委屈和焦急。她猛地摇头,凌乱的发丝沾着泪水贴在脸颊上,“那个人……那个人是张教练找来帮忙的!是托儿!商场活动需要男女搭配!我临时找不到人!张教练他朋友正好有空!我们根本不熟!就……就只是参加了一个挑战而已!那淤青……是做深蹲的时候在垫子上硌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甚至想冲过来抢我手里的剪刀。

“帮忙的?托儿?不熟?” 我重复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讽刺,“好一个‘不熟’!不熟就能让他背着你?不熟就能‘有说有笑’?不熟就能一起赢回这恶心的‘情侣’内衣?!” 我指着那抹刺目的红,怒火烧得我眼前发黑,“林晓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不是情侣的!” 她突然爆发出一声更尖利的哭喊,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绝望和愤怒。她猛地指向那套红色内衣,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那根本不是一套!你看清楚!只有一件!只有女款!男款的……男款的不是内衣!”

她的话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开了我狂怒的脑海。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被我按在桌上的那团布料。刚才被狂怒支配,我根本没有细看。此刻定睛一看……混乱的蕾丝堆叠中,确实……似乎只有一件?虽然款式火辣,但似乎……是单件?那所谓的“情侣款”……男款呢?

这个认知让我狂暴的怒火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我举着剪刀的手臂,无意识地垂落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一定充满了惊疑不定。

就在我心神动摇的这零点一秒,林晓冉抓住了机会。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带着满脸的泪水和不顾一切的决绝,猛地扑了上来!不是扑向剪刀,而是扑向我按着内衣的左手!

“你混蛋!” 她哭喊着,冰凉的手指带着惊人的力气,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她的身体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灼烧着我的皮肤。

“放开!让我毁了这恶心的东西!” 我挣扎着,试图甩开她。狂怒的余烬还在胸腔里燃烧。

“不!不准你毁掉!” 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与我抗衡,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决,“那不是恶心的东西!那是我赢回来的!是为了……是为了……”

她突然松开一只手,不再试图阻止我毁掉内衣,而是猛地转身,像一阵风般冲向卧室!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高举着剪刀的手臂僵在原地。她冲进卧室,里面立刻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急切而混乱的声响,伴随着她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几秒钟后,她冲了出来。

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大鞋盒!鞋盒是深邃的星空蓝色,上面印着一个极其醒目的、我做梦都认识的标志性Logo——那个代表着顶级限量款、代表着无数球鞋爱好者终极梦想的英文花体字!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

林晓冉抱着那个鞋盒,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她的脸上泪水纵横,眼睛红肿,睡衣的领口被泪水打湿了一片,整个人狼狈不堪,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混合了巨大委屈、愤怒和某种豁出去证明什么的决绝火焰。她看也不看桌上那套刺目的红色内衣和我手中依然紧握的剪刀,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用目光穿透我的灵魂。

“男款的……在这里!”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每一个字却像重锤般砸在我心上。

她猛地掀开了那个星空蓝鞋盒的盖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双鞋。

一双我曾在无数个深夜,对着手机屏幕反复浏览、魂牵梦绕、却因为离谱的价格和恐怖的抢购难度而只能望洋兴叹的限量版球鞋!独特的渐变配色如同凝固的极光,鞋身特殊的编织纹理在客厅的灯光下流转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鞋舌上那个小小的、代表着身份和荣耀的限量编号标签清晰可见……正是我念叨了整整半年、做梦都想拥有的那一双!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商场导购暧昧的笑脸、健身教练那条刺眼的信息、膝盖上的淤青、撕扯不开的红色蕾丝、高高举起的冰冷剪刀……所有喧嚣的、愤怒的、屈辱的画面,在这一刻,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消融、蒸发,只剩下眼前这双静静躺在星空蓝鞋盒里的球鞋,和妻子那张布满泪痕、苍白却异常执拗的脸。

我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脱力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金属撞击瓷砖的声音清脆刺耳,像是在为我荒唐透顶的审判敲响丧钟。

“你……你……”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干涩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我只能徒劳地翕动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双鞋,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足以将我彻底淹没的震惊和荒谬感。

林晓冉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烈,那是一种被深深误解和伤害后的极致委屈和愤怒爆发。她抱着那个沉重的鞋盒,身体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剧烈起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控诉力量:

“为了这双破鞋!陈默!为了这双你念叨了半年的破鞋!”她的眼泪再次汹涌决堤,声音拔高,带着哭腔的嘶喊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你知道我跑了多少家店吗?!你知道那该死的限量编号有多难抢吗?!你知道……你知道那价钱有多离谱吗?!”

她哽咽着,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耗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

“商场搞活动!情侣挑战赛第一名!奖品就是这双鞋!还有那件……那件破内衣!说是配套的赠品!‘维纳斯的密语’,就是那个内衣牌子赞助的!”她指着桌上那抹刺目的红,指尖颤抖得厉害,“我根本……我根本不想要那东西!我只想要这双鞋!我只想把它送给你当纪念日礼物!”

“我找不到人!我找不到人跟我一起去参加那个该死的挑战!要男女搭档!要背着做深蹲!”她的情绪彻底崩溃,声音嘶哑尖锐,“我没办法!我只能……我只能临时求张教练帮忙!他找了他们健身房一个刚来的、我不认识的兼职教练!那个人!那个穿灰色外套的!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是……就是硬着头皮上去凑数的!全程……全程我脑子里想的只有这双鞋!只有坚持住!只有赢!”

她抱着鞋盒的手臂收紧,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星空蓝的盒面上:“深蹲……我做模特的时候拍广告都没那么累过!那垫子硬得跟石头一样!膝盖硌在上面……钻心地疼!可我不敢停!我怕输!我怕赢不到它!我……我甚至跪着求那个裁判多看我们一眼!”她说到“跪着”两个字时,声音猛地一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痛苦。

“内衣……内衣我本来想直接扔掉的!太羞耻了!可是……可是它跟鞋子一起装在那个盒子里……”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不断滚落,“我……我太累了……昨天回来感觉骨头都散了……我……我随手把它塞进了那个蓝色礼物盒……想着今天……今天再找个机会跟你解释……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会……”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那个承载着她所有委屈和心血的鞋盒,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缓缓地蹲了下去,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和鞋盒之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受伤般的呜咽声。那呜咽声不大,却像一把把钝刀,狠狠切割着我已然千疮百孔的心脏。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如同细密的针,扎在空气里,也扎在我的心上。

我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头人,僵硬地站在原地。脚下是那把刚刚还被我当作刑具、此刻却显得无比可笑的银色剪刀。眼前,是蜷缩在地板上、抱着鞋盒痛哭的妻子,和桌上那件被我恨之入骨、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的红色内衣。

原来……那淤青,是跪在硬垫上求来的。

原来……那“非卖品”,是拼命赢来的附属品。

原来……那场“情侣挑战”,是她为了一双我随口念叨的鞋,咬着牙、忍着痛、放下尊严去拼来的战场。

而我……我做了什么?

我用最恶毒的猜疑审判她。

我用最冰冷的剪刀对准了她用膝盖换来的心意。

我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混蛋!

巨大的、灭顶般的羞愧和悔恨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吞噬,四肢百骸一片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又狠狠揉搓,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张了张嘴,想喊她的名字,想道歉,想把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来……可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滚烫的砂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

“呜……” 蜷缩在地板上的林晓冉,猛地抬起头。她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得像桃子,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伤心、绝望,还有……一种彻底的心灰意冷。她不再看我,只是死死地抱着那个星空蓝的鞋盒,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她的动作有些摇晃,膝盖上的淤青在宽松的睡裤下若隐若现。

她抱着鞋盒,赤着脚,一步一步,踉跄地、却又异常坚决地,走向玄关!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被伤透后、决绝离开的姿态。

“晓冉!”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恐慌。

她没有回头。没有一丝停顿。她走到玄关,甚至没有去换鞋,只是用一只手死死抱着那个沉重的鞋盒,另一只手颤抖着拉开了沉重的防盗门。

“砰!” 门被拉开。

“晓冉!你去哪?!” 我慌了,跌跌撞撞地追过去。

她冲出家门,跑下楼梯的脚步声急促而凌乱。我冲到门口,只看到她抱着那个巨大的星空蓝鞋盒、穿着睡衣拖鞋的、单薄而决绝的背影,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逝。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巨大的恐慌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弯腰,一把抄起玄关地上她平时穿的、那双我无比熟悉的白色运动鞋!甚至来不及换下自己脚上的拖鞋,拔腿就追了出去!

冲出单元门,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眯了下眼。小区门口,一辆亮着“空车”灯的绿色出租车正缓缓停下。林晓冉抱着那个显眼的星空蓝鞋盒,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弯腰钻了进去!

“晓冉!等等!”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攥着她的鞋子,像一头疯狂的犀牛,穿着滑稽的拖鞋,朝着小区门口狂奔!拖鞋拍打着水泥路面,发出“啪嗒、啪嗒”急促而狼狈的声响,每一步都牵扯着肺部火辣辣的疼痛。

出租车门“砰”地关上。尾灯亮起,发动机发出一阵低吼,车身开始向前移动!

“等等!别走!” 我目眦欲裂,心脏快要跳出喉咙。距离还有十几米!我拼了命地加速,拖鞋差点甩飞出去,手里紧紧攥着她的白鞋,那是我此刻唯一的“信物”。

就在出租车即将汇入主路车流的瞬间,也许是司机听到了我绝望的嘶喊,也许是从后视镜看到了我这个穿着拖鞋、挥舞着女鞋狂奔的疯子,车子猛地刹住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车尾。顾不上喘息,猛地扑到后排车窗边,手指用力拍打着紧闭的车窗玻璃。

“砰砰砰!”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一脸惊愕和戒备地看着我,又看看后座抱着鞋盒、别着脸看向窗外、肩膀还在微微抽动的林晓冉。

“师傅!别开!别开走!” 我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我把手里攥得紧紧的那只白色女鞋,急切地、带着点笨拙地往那条车窗缝隙里塞,仿佛那是能留住她的唯一凭证。

司机大叔的眼神在我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的脸上,和我手里那只孤零零的女鞋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回后座那个抱着蓝色鞋盒、无声流泪的女人身上。他脸上惊愕的表情慢慢褪去,眉头皱起,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和林晓冉的耳中:

“姑娘,”他侧过头,看着后视镜里林晓冉的侧影,“这小伙子……追不追?”

我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在车窗缝隙后,那个抱着蓝色鞋盒、肩膀微微耸动的背影上。汗水流进眼睛,又涩又辣,我都不敢眨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出租车引擎低沉的怠速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那个单薄的背影,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很小,几乎难以察觉。但那一下点头,却像一道赦免的圣光,瞬间照亮了我沉入深渊的心!

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发热。我甚至没等司机大叔再次开口,几乎是同时,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对着那条车窗缝隙,对着那个不肯回头的背影,嘶哑地、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追!师傅!追!那是我老婆!是我跪着都要求回来的老婆!”


更新时间:2025-07-06 14:2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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