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章节
>发现妻子偷偷网购纹身修复膏,追问时她眼神躲闪。
>趁她睡着掀开睡衣,后腰果然有片刚结痂的皮肤。
>撕开药膏瞬间血液凝固——遮盖的旧纹身是“RY”花体字。
>翻出她前男友宋屿的球衣照,名字缩写正是RY。
>暴雨夜我摔了结婚照,她哭着冲进电梯。
>追到酒店撞见前男友搂她进房,却听见他喊“小姨”。
>妻子颤抖着掀开后背:“这疤是你当年救我留的...纹身是姨妈名字缩写。”
>我攥着口袋里她绣的“RY”平安符,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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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汽氤氲,带着她惯用的樱花沐浴露甜香。洗衣机滚筒嗡嗡低鸣,像个年迈的工人在喘息。我蹲在它面前,从洗衣篮里拎起她刚换下的米色真丝睡裙。指尖捻过细腻的布料,准备翻过来检查领口是否需要特殊处理——这玩意儿娇贵得很。
一个小巧的、印着外文的深蓝色硬塑管,从睡裙卷起的下摆里“啪嗒”一声掉出来,滚落在冰凉的地砖上。
我一怔,下意识地捡起来。管子很轻,标签上印着我不认识的德文花体字,夹杂着几个英文术语:“Tattoo”、“Aftercare”、“Conceal”。旁边画着皮肤愈合的示意图。盖子边缘,沾着一点半透明的、凝胶状的残留物,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纹身修复膏?遮盖护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林溪什么时候去弄纹身了?她身上有几处小纹身我知道,都是婚前弄的,一朵脚踝的小雏菊,一个手腕内侧几乎看不见的小星星。位置隐秘,图案无害,我也从没在意过。可这专门用来修复、遮盖的膏药…是新弄的?还是…遮盖旧的?
一股微小的、带着凉意的疑窦,像初春溪流下的暗涌,悄然漫过心头。我捏着那管冰凉的膏药,走出雾气弥漫的浴室。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沙发一角。林溪蜷在那里,腿上盖着薄薄的绒毯,正专注地划着平板追剧。屏幕的光映着她素净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神情放松而恬静。
我走过去,把那管深蓝色的药膏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玻璃桌面发出轻微的“嗒”一声。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像随口一问:“溪溪,刚在你睡裙里发现的。你…又去弄纹身了?还是原来的要补色?”
平板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林溪划动的手指猛地顿住。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零点几秒。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那管药膏上,瞳孔像是被那抹深蓝刺到,骤然收缩了一下。随即,她的视线才移到我脸上。那眼神…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瞬间荡开清晰的慌乱。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原本放松的身体线条也微微绷紧,抓着平板边缘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啊…这个啊,”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眼神飞快地飘向别处,落在地毯的纹路上,就是不再看我的眼睛,也不再看那管药膏。“就…之前的那个小星星,边缘有点点晕色了,看着不太清爽。正好刷到这款修复膏评价不错,就买来试试…看能不能让它更清晰点。”她语速有点快,带着一种急于解释却又明显底气不足的仓促,嘴角努力想弯起一个轻松的弧度,却显得异常僵硬。
边缘晕色?让旧纹身更清晰?需要用这种标注着“Conceal”(遮盖)的修复膏?
这拙劣到近乎敷衍的借口,像一根细小的刺,精准地扎进了我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疑窦。我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看着她强装镇定却掩不住慌乱的神色,刚才那点微小的凉意,瞬间蔓延开来,冻得指尖都有些发麻。
“是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手腕那个?我记得很小,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还用特意买进口修复膏?”
林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猛地低下头,手指胡乱地在平板上划拉着,屏幕被她划得乱七八糟。“嗯…就是…看着不舒服嘛。女人嘛,你懂的,一点细节都想弄完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却更像是在掩饰,“好了好了,电视剧正到关键地方呢…”
她不再看我,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平板,仿佛那闪烁的画面是什么绝世珍宝。可那微微绷紧的肩膀,那始终低垂着不肯与我对视的眼睫,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她在撒谎。她心里有鬼。
那管深蓝色的药膏,静静地躺在暖黄的灯光下,像一枚沉默的、指向未知的炸弹。
夜色深沉,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远处零星的光点。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空调出风口送风时细微的嗡鸣,和林溪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侧身蜷缩着,背对着我,睡得很沉。柔顺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薄薄的丝质吊带睡裙勾勒出肩背流畅的曲线。
我平躺着,眼睛却睁着,毫无睡意。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轮廓,此刻都像是那管深蓝色药膏的幻影。她躲闪的眼神,仓促的解释,像倒带的影像,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手腕的小星星?鬼才信!
那个位置…那个需要修复、遮盖的位置…一定在她不想让我看到的地方!一个更私密、更敏感的地方!一个…可能藏着某种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的地方!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带着不祥的预感,疯狂缠绕上来——后腰!她今天穿睡裙时,下意识地拢了好几次后腰的裙摆!动作轻微,但此刻在回忆里却被无限放大!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肋骨。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沁出冰凉的薄汗。不行。我必须知道。必须亲眼看看那片被药膏覆盖的皮肤下,到底藏着什么!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我屏住呼吸,像潜入敌营的夜行者,动作缓慢到极致,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空气的微凉瞬间贴上皮肤。我侧过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蜷缩的背影。
她的呼吸依旧均匀,带着睡眠特有的温热气息拂过我的手臂。我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捏住她睡裙后背那片柔软的真丝布料。
丝绸光滑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深吸一口气,用最轻最缓的力道,将那片布料,向上、再向上…缓缓掀开。
睡裙柔顺地向上滑去,露出了她白皙光滑的后背。腰窝的凹陷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柔和的阴影。然后…我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她后腰靠下的位置——那片本该光滑无痕的肌肤上!
一片大约半个巴掌大小的区域,皮肤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状态!边缘是暗红色的新生嫩肉,微微隆起,中心部分则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半透明的凝胶状药膏!那药膏在昏暗中泛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油亮光泽,像一层精心敷设的伪装,死死地覆盖着下面的一切!
那片新生的、带着暗红边缘的皮肤,和那层厚厚的、企图掩盖一切的药膏,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果然!果然在这里!她真的在遮盖!遮盖一个旧纹身!一个她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不愿意让我知道的纹身!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图案或者名字,需要她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忍受修复的疼痛也要抹去?!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猜疑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理智的弦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濒临崩断的呻吟!我盯着那层厚厚的、碍眼的药膏,像盯着一个藏匿着致命罪证的封印!一股摧毁一切的冲动猛地攫住了我!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我的手指带着不受控制的、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抠向那片半透明的凝胶!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粘稠物被剥离的声音,在死寂的卧室里却清晰得刺耳!
那层覆盖的膏体被我硬生生撕开、剥离!露出了下面…那片刚刚长好、还带着脆弱嫩红的皮肤!以及…皮肤上,那再也无法被遮掩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我的呼吸,我的血液,我的思维,我的整个世界…都停滞了!
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间被彻底抽干,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渣!一股足以将灵魂冻僵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那片嫩红的、新生的皮肤上,一个被强行洗去、却因技术或愈合问题而留下清晰轮廓的旧纹身痕迹,如同魔鬼的烙印,狰狞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不是图案。
是字母。
两个华丽、缠绕、带着明显个人风格的花体英文字母,深深地烙印在那里,即使被粗暴洗去,那流畅的线条和独特的转折依旧清晰可辨——
**R Y**
R…Y…
两个字母,像两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喉咙,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一个名字,一个尘封在记忆角落、却带着尖锐刺痛的名字,如同被唤醒的恶鬼,狞笑着冲破所有封锁,清晰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宋屿!林溪那个大学时爱得死去活来、分手后还让她消沉了整整一年的前男友!宋屿!宋(Song)屿(Yu)!R…Y?!
是了!宋屿!他的微信名,他的球衣号,甚至他当年送林溪的定制项链上,刻的都是这两个字母!RY!宋屿的专属标志!那个曾经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我和林溪恋爱初期的名字!
原来是她!是她后腰上这个!这个被洗掉又用修复膏拼命遮盖的!是宋屿的名字!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印记!
难怪要遮!难怪不敢说!难怪眼神躲闪!旧情难忘?藕断丝连?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回归?!那个纹身,是不是他们死灰复燃的见证?!她忍受洗纹身的痛苦去遮盖,是怕我发现?还是…只是他们之间某种变态情趣的前奏?!
“轰隆——!”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愤怒、屈辱、被欺骗的剧痛、还有那深埋心底、从未真正消散的关于宋屿的芥蒂…所有黑暗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库,瞬间引爆!将我残存的理智炸得灰飞烟灭!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巨大的动作带起一阵冷风!床垫剧烈的震动终于惊醒了沉睡的林溪!
“嗯…”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睡眼惺忪地转过身,带着浓浓的鼻音,“老公…怎么了?做噩梦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拉我。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后腰那片暴露在昏暗光线下的、带着RY字母轮廓的嫩红皮肤,毫无遮拦地刺进了她的余光!
林溪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脸上的睡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惊恐!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巨大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用手捂住了后腰那个位置!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慌乱和绝望!
这反应!这反应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RY?!宋屿?!是他!对不对?!”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嘶哑、破碎,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暴戾和狂怒!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兽,赤红着眼睛,指着她死死捂住的后腰,每一个字都淬着最恶毒的冰渣:“你后腰上!洗掉又盖上的!是他宋屿的名字!是不是?!啊?!林溪!你他妈告诉我!是不是?!”
巨大的咆哮在卧室里炸开!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林溪被我吼得浑身剧震,捂着后腰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痛苦,却依旧倔强地、徒劳地摇着头,声音破碎哽咽:“不是…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
“听你解释?!听你怎么编?!”积压了整晚的猜疑和此刻被证实的“背叛”,让我彻底失去了所有耐心!我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像一阵裹挟着毁灭气息的飓风,冲出卧室!目标直指书房角落那个落了灰的储物箱!那里面,有我当年无意中留下、后来被她小心收起来、再也没碰过的——她大学时的旧相册!
冲进书房,粗暴地掀开箱盖!灰尘在灯光下飞扬。我像挖掘罪证般,疯狂地翻找!终于!手指触到了那本硬壳的、封面印着褪色校园风景的相册!
哗啦!
相册被我狠狠摔在书桌上!我像一头红了眼的野兽,双手颤抖着,疯狂地翻动着厚重的铜版纸内页!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笑容的照片飞速掠过!终于!手指停在了一页!
那是一张抓拍的运动场照片。阳光刺眼。一个穿着明黄色7号篮球背心、身材高大挺拔的男生,正高高跃起投篮。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脸上带着张扬肆意的笑容,充满了青春的荷尔蒙气息。而在他飞扬的球衣背后,那巨大的、无比醒目的印刷体数字上方,清晰地印着他的名字——
**SONG YU**
**宋 屿**
而在名字下方,那两个字母的缩写,以同样张扬的字体赫然在目:
**R Y**
轰——!
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侥幸被彻底碾碎!像被重锤砸烂的玻璃!就是他!宋屿!RY!和她后腰上那个被洗去、却依旧阴魂不散的烙印!一模一样!
相册里宋屿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和林溪后腰上那狰狞的字母轮廓,在我被愤怒烧灼的脑海里疯狂重叠、放大!像一场无声的、最恶毒的嘲讽!
“啊——!!!” 一声困兽般绝望的嘶吼冲破喉咙!我像疯了一样,抓起那本承载着“罪证”的相册,转身冲出书房!
客厅里,林溪已经追了出来。她脸色惨白,身上胡乱披了件外套,遮住了后腰,但眼神里的惊恐和慌乱依旧浓得化不开。她看到我手里的相册,看到我翻到宋屿照片的那一页,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宋屿!RY!你后腰上那个!是不是他?!是不是?!”我举着相册,像举着审判的罪证,冲到客厅中央的电视柜前!那上面,摆着我们结婚时拍的、笑容甜蜜幸福的婚纱照!
这虚假的幸福!这巨大的讽刺!
“林溪!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再看看你身上那个洗不掉的脏东西!!” 我发出尖利刺耳的冷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形!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沉重的相册,狠狠地、决绝地砸向那幅巨大的婚纱照!
“砰——哗啦!!!”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水晶相框玻璃瞬间炸裂!晶莹的碎片如同炸开的冰凌,裹挟着我们幸福的笑脸,四散飞溅!照片被撕裂,林溪穿着洁白婚纱依偎在我怀里的笑容,在飞溅的玻璃渣中扭曲、破碎!
“不要——!”林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看着满地狼藉,看着碎裂的婚纱照,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击垮的破碎感!巨大的伤心和委屈淹没了她,她猛地捂住脸,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受伤般的呜咽。
“不是…不是那样的…王哲…你听我说…”她哭得浑身颤抖,试图靠近我。
“滚开!”我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后退一步,指着满地碎片和那本摊开的、宋屿照片刺眼的相册,声音嘶哑扭曲,带着毁灭一切的戾气,“去找你的宋屿!去找你的RY!滚!别他妈再恶心我!”
巨大的屈辱和伤心彻底击垮了她。林溪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失望和一种被彻底伤透的决绝。她不再辩解,不再哀求,猛地转身,甚至没换鞋,就穿着拖鞋,一把拉开沉重的防盗门,像一只被彻底伤透后只想逃离的惊弓之鸟,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沉沉的夜色里!
防盗门在她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摊开的相册里宋屿刺眼的笑脸,和我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刚才的狂怒像退潮般迅速消失,留下冰冷湿黏的沙滩和无边无际的空虚。一股巨大的恐慌感猛地攫住了我。
她就这么冲出去了?穿着拖鞋?情绪那么崩溃?!
“林溪!” 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门外,是沉沉的夜色。小区路灯昏黄的光晕下,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她能去哪?宋屿!一定是去找宋屿了!这个念头带着剧毒,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怒火再次被点燃!不行!我要抓现行!我要亲眼看看这对狗男女!
我甚至来不及换鞋,穿着家里的拖鞋就冲进了夜色里!循着她可能离开的方向狂奔!拖鞋拍打着冰冷的水泥地,发出“啪嗒啪嗒”狼狈的声响。小区门口,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刚刚起步。后车窗里,一个模糊的、捂着脸的侧影一闪而过!
是她!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快!”我像抓住救命稻草的疯子,拦下后面一辆车,嘶吼着。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扭曲成模糊的光带。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即将面对“真相”的暴怒。宋屿…RY…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车子最终停在了市中心一家格调不菲的精品酒店门口。林溪付了钱,推门下车,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进了那扇灯火通明的旋转玻璃门。那姿态,决绝而急切。
“停下!”我扔下钱,推开车门就追了进去!金碧辉煌的大堂晃得我眼晕。我像个没头苍蝇,目光疯狂搜寻。电梯间!我看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后!旁边电子屏显示:12层。
另一部电梯刚好下来。我冲进去,疯狂按着“12”。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我胃里翻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捉奸!撕碎他们!
“叮!”十二楼到了。门一开,我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冲了出去!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我沿着门牌号狂奔,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扇紧闭的房门。1208!1208号房!刚才电梯停靠时旁边的指示牌!
就是这里!
那扇深棕色的、厚重的房门,像一张紧闭的、充满罪恶秘密的嘴!所有的屈辱、愤怒、被欺骗的痛苦,在这一刻汇聚成毁灭性的力量!后退!蓄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积压的所有愤懑,狠狠一脚踹在门锁的位置!
“哐——!!!”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门锁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门板猛地向内弹开!
“林溪!宋屿!我操你们…” 我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毁灭的咆哮,像失控的火车头冲了进去!拳头已经攥紧,带着破风声挥向门内!
然而——
预想中混乱、尖叫、衣衫不整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玄关柔和的灯光下,林溪果然站在那里。她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宋屿!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轮廓依旧英俊。
但让我瞬间僵住的,是他们的姿态。
宋屿的一只手臂,确实环在林溪的肩膀上!但那姿态…没有丝毫暧昧!更像是一种强硬的、不容置疑的保护和支撑!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和一种…压抑的怒意?他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瞬间钉在我身上!
而林溪,被他半护在身后,身体因为哭泣和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伤心、失望,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巨大痛苦的复杂情绪。
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我冲进来的咆哮余音还在房间回荡的瞬间——
“王哲!你他妈发什么疯?!”宋屿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一种长辈般的、不容置疑的严厉斥责!他非但没有放开林溪,反而将她往自己身后护得更紧,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刺向我:“看清楚!我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把她逼成这样?!”
他这严厉的斥责和保护的姿态,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一部分狂暴的怒火,却让我更加茫然和…错愕?他…他什么意思?
“屿哥…别…”林溪在宋屿身后,带着浓重的哭腔,试图阻止他。
“别什么别!”宋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王哲!你小子给我看清楚了!也给我听清楚了!”
他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点,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是宋屿没错!但我更是林溪她亲姨妈的儿子!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你他妈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龌龊东西?!啊?!”
表…表哥?!
这两个字,像一道带着亿万伏特电压的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彻底石化在原地。高高举起的拳头无力地垂下,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轻响,艰难地转向林溪,又转向那个护着她、一脸怒容的宋屿。
表哥?宋屿是林溪的表哥?林溪的姨妈…确实姓宋…她以前好像…好像提过一嘴有个很照顾她的表哥在国外…叫…宋屿?!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认知堤坝!那所谓的“前男友”…那刻骨铭心的初恋…那笼罩在我心头多年的阴云…难道…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误会?!宋屿…是她的…表哥?!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脑子里一片轰鸣!刚才的愤怒和屈辱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冲击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冰冷的、刺骨的荒谬感和一种灭顶的恐慌!
“表…表哥?”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十天十夜,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宋屿没有回答我,他依旧护着林溪,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他侧过头,对着身后几乎崩溃的林溪,声音放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溪溪,让他看!让他看清楚!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林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委屈、被误解的伤痛,还有一种…豁出去的、近乎悲壮的决绝。
她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我。
然后,她抬起手,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身上那件单薄外套的拉链,缓缓拉下。外套滑落肩头。接着,是她里面那件贴身的棉质T恤下摆…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屈辱。
布料一点一点向上卷起,露出了她白皙光滑的后背,后腰…
那片嫩红的、刚刚长好的皮肤再次暴露在灯光下。那狰狞的RY字母轮廓依旧清晰刺眼。
但这一次,林溪没有停。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片疤痕边缘,靠近脊柱的一侧——那里,在RY字母的轮廓下方一点,靠近后腰脊椎的位置,赫然还有一道!一道颜色更深、更显陈旧、大约十公分长的、扭曲凸起的深褐色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静静地趴伏在那里!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林溪背对着我,肩膀因为哭泣和激动而剧烈地耸动着。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血沫,清晰地、颤抖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王哲…你看清楚…”
她的指尖,死死地点在那道深褐色的、扭曲的旧疤痕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道疤…是你当年…在火场里…把我推出去…自己却被掉下来的柜子砸中后背…留下的…”
火场…推出去…柜子…疤…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脑海!一段被刻意尘封、不愿回忆的惨烈画面瞬间冲破闸门!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公寓火灾!浓烟!烈焰!我拼死把吓傻了的林溪推出着火的房间,自己却被轰然倒塌的储物柜重重砸在后背…剧痛…灼热…后来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后背留下永久的伤疤…医生说再偏一点就伤到脊椎…
那道疤…林溪后腰上那道深褐色的疤…是我留下的?!是我当年救她留下的?!
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而林溪的哭诉还在继续,带着泣血的悲恸,她的手指猛地移开,指向旁边那片嫩红的、带着RY字母轮廓的皮肤:
“这个纹身…RY…”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是‘瑞云’!是我妈妈的名字!林瑞云!‘瑞云’的拼音缩写!R!Y!!”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而摇摇欲坠:
“那年…我妈癌症晚期…我…我想把她名字刻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陪着我…我舍不得她走…”
瑞云…林瑞云…RY…是她妈妈名字的缩写?!
像一颗原子弹在灵魂深处引爆!所有的线索——宋屿是表哥!后腰上那道属于我的旧疤!RY是她逝去母亲的名字!——被这残酷而深情的真相,彻底扭转了方向!刚才所有的愤怒、猜疑、恶毒的揣测…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像一个用力挥拳却砸在镜子上的人,镜子碎裂,映照出的只有自己那张被愤怒扭曲的、无比丑陋的脸!
巨大的、灭顶般的羞愧和悔恨,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疯狂噬咬!我像个罪人,僵在原地。看着她背上那道因我而留下的狰狞旧疤,看着那片承载着她对亡母无尽思念却被我污蔑为“脏东西”的纹身伤痕…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砂石和冰渣,火烧火燎,又冻得生疼!
就在这时,我的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攥住了口袋里那个小小的、带着布料柔软触感和淡淡薰衣草香的东西——那个林溪前几天去庙里求来、说是保平安,还熬夜一针一线亲手绣了“RY”两个字母的深蓝色平安符。
她说:“RY,瑞云,让我妈在天上也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我当时还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此刻,这绣着“RY”的平安符,却像一个滚烫的烙铁,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死死地烫在我的掌心,一直烫进灵魂深处!烫得我浑身冰冷,如坠万丈冰窟!
更新时间:2025-07-06 14: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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