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章节
父母车祸去世后,大伯成了我的监护人。
他吞了百万赔偿金,撕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女娃读什么书?打工给你哥攒老婆本。”
他推平我家房子时笑得猖狂:“反正你以后也要嫁人,这地不能便宜外人。”
重生前,他更是在父母坟前埋炸药,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这次......
清明晌午,我慢悠悠晃到坟山。
警戒线内,大伯抱着堂哥焦黑的残躯哭嚎。
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我俯在他的耳边轻声问:“埋炸药时,有没有想过炸死的也可能是你儿子。
1
“主人,接电话啦........主人,接电话啦.”
我被嘈杂的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望着这熟悉破旧的出租屋,心里没有觉得烦躁,反而是非常的诧异和开心。
我重生了,重生在被大伯炸死前的第三天,没错,我前世就是被我的亲大伯炸死的,而且还是在我父母的坟前。
原因竟是我不愿意将父母留给我的地基让给堂哥修婚房。
父母意外去世后,大伯成了我的监护人。
一百二十万的赔偿金也进了他的口袋,虽名义上是暂为保管。
但第二天我堂哥就提了一辆六十几万的新车。
我知道,堂哥那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的德性,大伯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哪里买得起这么好的车。
于是15岁的我,生气的跑去质问他们,是不是挪用了我父母的赔偿金?
但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和辱骂。
“老子以后要养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钱?那钱就是老子的,老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是,大伯…”
我被大伯凶狠的态度吓到了,声音带着哭腔,还想要再说。
可大伯杨胜富不耐烦了,抄起院子里的扁担就朝我砍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弯腰闪躲,后背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我躺在院子里动弹不得,被炙热的太阳下烘烤着。
他们父子俩却在屋里喝着冰镇啤酒,得意的打电话给亲戚吹嘘着新买的车。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高高兴兴拿着我录取通知书找大伯要学费。
“女孩子上这么多学干什么?就算以后出头了,嫁出去还不是便宜别人,能让你认识几个字,知道加减乘除就该知足了。”
说完一把就撕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
"你哥谈女朋友了,你过几天跟着村里的人去厂里打工,给你哥攒老婆本。"
他咧开嘴,一股劣质烟草的臭味喷在我脸上。
2
狭窄的房间内,窗户被厚厚的旧窗帘捂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天光。
电话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堂哥杨勇的名字。我调整思绪,回想过往不自觉间眼角已经湿润。
电话接通。
“喂?”
“喂个屁!杨小柔,你他妈死哪去了?打半天才接。”
跟前世一样暴躁的声音,不用猜,又该来找我要钱了。
“我在睡觉没听见。”
“大白天的不去上班,在家偷懒睡觉,杨小柔我看你是不想好过,赶紧的,给我转三千块钱过来,急用!”
我攥紧了手机,声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又怎么了?我还没发工资呢。”
“少废话!”
杨勇粗暴地打断我,
“我车保险到期了,懂不懂?不买保险上路被扣了你负责?赶紧转,没有就去找朋友借。”
车保险?呵。
前世也是这样用各种借口找我要钱。
说要还信用卡、说要做生意周转、说女朋友怀孕要堕胎…… 享受着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钱还不够,还要像蚂蟥一样吸干我的血汗钱。
却对我这个真正的债主呼来喝去,如同使唤一条狗。
“没有,以后也不会给你的,杨勇,你记住。我不欠你父子什么?你也不要每次都这么理直气壮的找我要钱。”
“还有,我听同村人说了,你们打算拆了我爸妈留下的那套房子,要用地基给你建婚房?”
“今天告诉你,我不同意。”
我一字一句的说完后,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安静,我能想象杨勇那张横肉堆积的脸是如何僵住的,眼睛肯定瞪得老大了吧,他哪能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堂妹竟敢这么反驳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那地本来就是老杨家的!你一个迟早要嫁人的************,************。”
杨勇沉默过后,我电话里传来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仿佛在骂一只不听话的畜生。
没等他骂完我就挂了电话,并且将号码拉黑。
然后打开买票软件,选择今晚十一点去省会福彩中心的车次。
我走到窗户前拉开帘子,一阵凉风吹在我的脸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不厌其烦,点上一根烟,看着吐出的白色烟雾和风缠绵着,我没忍住就笑了。
前世我有买彩票的习惯,而这一天的开奖号码让我记忆深刻,因为跟我选的号码就差两个数字,因为这弄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反复遗憾和幻想,如果我能将02换成07,28换成33,那么千万大奖就是我的了。
我就可以不用打工了,远离杨勇父子,去过逍遥自在的躺平生活。
3
火车在夜色中飞速前行,我眼睛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灯火,心兴奋得要随时跳出来一样,完全平静不下来。
02换成07,28换成33——这个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的念头,此刻清晰地印在彩票的数字上。
脑海一直闪烁着刚才开奖的场景,
九点二十五分。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因紧张而显得潮红的脸上。
手指颤抖的不停刷新彩票官网。
九点二十九分……九点三十分!
网页终于加载出来,最新一期双色球的开奖公告赫然在目——
**红球:03、07、12、19、25、33**
**蓝球:08
轰!
“中了!完全中了,一等奖。”
那时我没有开心得像电影里面那样大吼大叫,只是眼泪哗哗滴在屏幕上,像梦一样。
钱!我有钱了,一个亿,天文数的钱,我几百年打工都挣不到的钱。
当然我也不敢买几十注,因为我怕......中不了。
家里。
“爸,你不知道她那个语气,嚣张得没边了,哪还把你这个大伯和我这个堂哥放眼里。”
杨勇把我顶撞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父亲,还说我就算把房屋地基送人都不给他。
杨胜富听完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在家里来回踱步。
“这jian人翅膀硬了,吃了几年外头的饭,就敢跟我抢东西了。”
“老子还没死,就算她闹翻天,这祖宅的地基都是我杨家的,一个早晚要泼出去的水,由不得她愿不愿意,你去找人,明天就把房子给拆了。”
杨胜富眼睛一亮,话里透着狠劲。
“好嘞爸,我这就去找几个兄弟,明天一早就动手,等过年她回来我怕是连房子都建好了,到时她又能拿我们怎么办?”
杨勇表现得非常亢奋,像是要干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
4
杨胜富和杨勇父子俩站在尘土飞扬的废墟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贪婪。
杨胜富穿着沾满泥点的旧汗衫,叉着腰,指挥着几个粗壮汉子操作着轰隆作响的挖掘机。
“爸,你看,这破玩意儿几下就没了。”
杨勇兴奋地指着摇摇欲坠的主梁。
“等推平了,我就去城里找设计师,咱盖个三层的小洋楼,带大阳台的,还要在院子中央弄个气派的喷水池,气死那个jian人。”
“好,到时你那女朋友还巴不得马上嫁进来,至于杨小柔不同意?她算个屁。”
杨胜富叼着烟,对自己儿子盖房的想法非常赞同。
又对昨天杨小柔说的话耿耿如怀。
父子突然俩相视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气派的新房拔地而起。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工地的嘈杂。
声音并非来自村里常见的农用三轮或破旧摩托,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省城彩票中心的兑奖流程比想象中更低调高效。在专业律师的陪同下,巨额奖金顺利汇入新开设的保密账户。
没有片刻耽搁,我立刻联系了省城最顶级的安保公司,雇了二十名身强体壮的保镖。
又通过特殊渠道,租下了七辆崭新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
同村好友小梅发来的消息不断弹出,字里行间透着焦急:
【小柔,你大伯带人来拆你家房子了。】
【推土机都开来了。】
【小柔,你快回来啊!房子……快没了!】
看着屏幕上“快没了”三个字,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拆吧,尽情拆吧,
你们拆掉的每一块砖,都是在为自己掘墓。
大家被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吸引,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探头张望。
只见村口狭窄的土路上,七辆漆黑锃亮、线条流畅的豪华轿车缓缓驶近。
阳光照射在车身上,反射出冰冷尊贵的光芒,与周围破败的村景形成刺眼的对比。
车队在离拆迁现场十几米处停下,车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动作整齐划一。
二十名身着统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保镖迅速下车,快速列成两排。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连轰鸣的挖掘机似乎都下意识地降低了噪音。
工地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杨胜富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杨勇脸上的狂笑也僵住了,都疑惑的打量着到底是谁搞出这么大阵仗。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中间那辆奔驰的后车门打开。
我穿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稳稳踏在布满碎石和灰尘的地面上。
并且身上也换上了名贵的衣服,脸上挂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妥妥一副贵族小姐的模样。
我摘下墨镜,目光精准的落在杨胜富和杨勇的身上。
他们还在发懵,看着我有点眼熟。
我一步步走向废墟,高跟鞋踩在碎石瓦砾上,“哒、哒”的声音。
保镖们以我为核心,默默跟随着,防止任何可能的威胁。
上一世我孤身回来制止大伯他们,势单力薄被狠狠的打了一顿。
所以现在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住手。”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杨胜富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清是我,一股被冒犯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他涨红了脸,指着我破口大骂:
“杨小柔,你…你搞什么鬼名堂,弄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回来吓唬谁?这是老子的地方,老子想拆就拆,轮不到你个jian货管。”
我停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已成废墟的房屋,这是父母生前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房屋,也是我唯一的念想,没想到就这样被这两个混蛋摧毁了。
5
“你的地方,要不要把房产证拿出来看看写谁的名字,或者你去咨询一下法律,这房子到底该归谁。”
我冷冷的盯着他,没有前世的畏惧。
“你什么意思?跟你大伯讲法律?连亲情都不顾了,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管你,让你饿死在外面算了。”
杨勇有些被这阵仗给吓到了,但杨胜富却依旧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果然人多活几十年连心态都要沉稳一些。
“亲情?”
我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向前逼近一步。
“杨胜富你也配跟我谈亲情,当初你答应抚养我不过是为了我爸妈的那一百多万赔偿金罢了,在你家的那些年,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你们的辱骂和毒打,你扪心自问一下,有没有把我当成侄女对待。”
“等我考上大学,拿着录取通知书,满心以为终于能改变命运,能告慰爸妈在天之灵。可你呢,逼着我出门打工给你儿子挣老婆本,彻底毁了我的人生。”
我的声音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现在,你们又用那沾着我爸妈血的钱,用你们那无耻的强盗逻辑,推倒他们辛苦一辈子建起来的房子,就为了给你这个废物儿子盖婚房。”
我指着已成废墟的家,内心悲痛,声音也更加的冰冷,一字一字吐出:“杨胜富,我对你只有恨,没有其他。”
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杨胜富摇摇欲坠的“家长”威严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胡说八道!反了!反了!老子…老子打死你个不孝的畜生。”
他作势要冲过来,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不过被我请的保镖给挡了回去,一个踉跄没站稳跌倒在地。
杨勇见自己老爹被推倒在地,准备冲过来报仇,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往前迈了一步后,他就迅速蔫了。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叫嚣,微微侧头。身后,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提着公文包、气质精干的中年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他是我在省城重金聘请的知名律师,姓陈。
陈律师面无表情地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声音沉稳有力:
“杨胜富先生,杨勇先生。我是杨小柔女士的代理律师。受杨女士委托,现正式通知二位:你们非法侵占杨小柔女士父母死亡赔偿金共计一百二十万元人民币,证据确凿;今日,你们又未经房主杨小柔女士许可,故意毁坏其名下合法房产,造成重大财产损失,证据已由我方现场取证并留存。”
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语气冰冷:
“这是起诉状副本。杨小柔女士已就上述两项严重侵权行为,正式向县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你们立即停止侵害、返还全部赔偿金及利息、赔偿房屋损失及精神损害抚慰金,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用。法院传票不日即会送达。”
“什么?你这jian人竟然去起诉了。”
杨胜富如遭雷击,那“一百二十万赔偿金”几个字,让他心如死灰,眼里迸发出一种鱼死网破的寒意。
杨勇则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看着那些保镖和律师,又看看已成废墟的房子,再也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恐惧,现在钱拿不出来,他可不想去坐牢。
6
陈律师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法官最后的宣判:
“另外,对于你们今日的强拆行为,已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杨女士保留向公安机关报案、追究你们刑事责任的权利。请二位,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整个拆迁现场,只剩下死寂。
那些参与强拆的人都被吓到了。
开挖掘机的师傅更是急忙下来跟我道歉,差点都跪下了。
说什么自己不知情,上有老下有小能不能不追究他的责任。
我的目标一直都是杨胜富两父子,至于这些虾兵蟹将懒得浪费精力搭理,直接让他们滚蛋了。
他们如临大赦向我道谢,还骂着杨家父子的禽兽行径。
杨胜富恶狠狠的盯着我,好像要将我现场生吞活剥一般,而我目光形容不迫的迎了上去。
嘴角带着胜利的笑。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不过我也可以撤诉。”
沉默一会后,我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
听见可以撤诉杨勇惊喜的看着我。
杨胜富犀利的目光也减缓了几分。
“真的吗?我的好堂妹。”
杨勇肥胖的脸露出笑容,语气讨好般的问道。
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模样,我轻蔑厌恶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前提是什么?”
大伯接话。
“还是大伯懂人性,知道我是有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把房子恢复原样,至于一百二万嘛,我想你们也拿不出来了,那就清明节那天叫上全村人到我父母坟前,你们两个当着众人向我父母磕头认错。”
“好啊,好啊。”
我刚说完杨勇就迫不及待的同意。
我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杨国胜
“你呢?愿不愿意?”
“放你娘的屁,小jian人,老子宁愿去坐牢,也不会给你那短命鬼的父母认错。”
杨胜富瞬间咆哮炸开,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如我料想一般,以杨胜富好面子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爹,我不想坐牢呀。”
杨勇看着自己这疯了一样的老爹,都快哭出来了。
“闭嘴,没用的东西。”
杨胜富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那好,你们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我等着,大不了玉石俱焚。”
“晚安,做个好梦。”
我以挑衅的话语告别,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
说完我就上了车,带着车队在杨国胜阴狠的注视下向黑暗驶去。
7
杨胜富家。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杨国胜那张充满仇恨的脸。
桌上摊着几张皱巴巴的图纸,赫然是村里后山的地形,尤其是我父母坟茔所在的那片区域,被用红笔重重圈了出来。
“爹…爹,咱不能坐牢啊。”
杨勇瘫在椅子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肥胖的身体因恐惧而不住颤抖。
“一百二十万…加上那破房子…这得判多少年啊!还有那车也要被收走,我还没娶媳妇呢。”
“闭嘴。”
杨胜富猛地一拍桌子,吓了杨勇一跳,印象中爹还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凶过。
杨胜富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野兽,闪烁着骇人的凶光。
“坐牢?想都别想,那小jian人想整死我们爷俩,没那么容易。”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戳着图纸上的红圈,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好啊,你既然要逼老子,老子就送你一份大礼。让她跟她那短命鬼爹妈在下面好好团聚。”
杨勇被父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一个激灵:“爹你想干啥?”
“不关你的事,你去睡觉,放心该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
杨胜富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
这笑得杨勇毛骨悚然,他赶紧溜了不想在跟这老头子待下去,感觉渗人。
等杨勇走后,杨胜富提着一个装化肥的口袋也出了门。
县城,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角落。
杨勇缩在卡座里,帽子压得很低,眼神躲闪,不停地搓着手,肥胖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和讨好的谄媚。
“小柔,我的好妹妹。”
他声音干涩,带着哭腔,
“哥错了,哥以前不是人。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哥一般见识。”
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眼中冰冷的嘲讽。
鱼儿,上钩了。
“哦?现在知道错了?”
我轻笑一声,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大伯呢?他肯认错?”
“他老糊涂了,转不过弯就该去牢里清醒清醒。”
杨勇为了不坐牢竟然连老爹都不要了,还真是个大孝子,也对不起杨国胜对他的付出。
我对他的鄙夷更深。
“他最近在干嘛?”
“谁呀?我爹吗?不知道,一大早就拿着袋子出门,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仓库里,好像在运什么东西?都出门好几趟了。”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前世害死我的手段,今生他将故技重施。我心中一片冰冷,杀意更盛。
“小柔 你撤诉吧,哥求你了。”
杨勇几乎要跪下来。
我沉默了一会故作思考,最后点点头。
“也行,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真的吗小柔,你真是天使一般的存在,我以前多么混账呀,才这样伤害你,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会对你好。”
我冷笑一声,抿了一口咖啡。
“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我可以考虑撤诉,只追究你爹一个人的责任,不过清明那天,你去我爸妈坟前烧纸磕头认错,念及我们兄妹情深,我也不要你喊全村人去做见证了,你就一个人去,不能告诉你爹。”
“没问题,作为后辈我确实应该去祭拜一下叔叔他们,只是不要告诉我爸是为什么?”
“我是为你着想,你爸要是知道你背后打他脸,不得把你逐出家门。”
杨勇仰着脑子想了一下,说的确实也对,他爹已经跟杨小柔撕破脸皮说不去了,若是知道我跑去跪拜道歉肯定不会放过我。
“谢谢你小柔,你真善良。”
他涕泪横流,丑态毕露,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嚣张。
我看着他,像看一条摇尾乞怜的蛆虫。
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于绽开成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微笑。
这简直是命运送来的绝妙助攻。
“记住哟,后面我会去查看的。”
“能做到,一定能做到,我发誓。”
杨勇指天画地,赌咒发誓。
8
后山坟场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清明那天,天刚亮,杨勇提着一大袋粗糙的纸钱和劣质香烛,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山坡。
他脸色苍白,眼神飘忽,肥胖的身体因为紧张和爬山而气喘吁吁。
他来到我父母的坟前。
简陋的墓碑前,泥土似乎有被翻动又小心掩盖的痕迹,但他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他哆哆嗦嗦地放下袋子,抽出几沓纸钱,掏出打火机。
“二叔,二婶,我我杨勇不是人,我错了”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坟前松软的新土上,开始磕头
“我不该拿你们的钱,不该拆你们的房子。不该欺负小柔,你们大人有大量,在下面原谅我吧。”
他一边忏悔,一边慌乱地点燃纸钱。
火苗迅速在纸钱上窜开,升起袅袅青烟。
他磕头磕得不算用力,额头沾满了泥土。
就在他第三次将额头磕向地面,身体前倾到最大幅度时。
“嗤啦…”
轰——
一声震耳欲聋、撕裂苍穹的恐怖巨响,猛然从坟前炸开!
泥土、碎石、燃烧的纸钱、断裂的香烛…连同杨勇那具肥胖的身体,被轰然炸飞。
剧烈的冲击波瞬间推平了周围的枯草,震得松针如雨般簌簌落下。
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山头。
杨勇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原地,只剩下一个冒着黑烟的、触目惊心的大坑。
坑的边缘,散落着焦黑破碎、难以辨认的残肢断臂,几片沾着泥土和暗红色液体的碎布在硝烟中飘荡。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中午,我从酒店起床吃了午餐,然后驱车回村。
我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衣,手里慢悠悠地剥着一个橘子。
清甜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一下。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半山腰那腾起的滚滚黑烟,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几个被爆炸惊动的村民惊叫着跑向山上。
我站在原地,将一瓣橘子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绽开。
9
当我抵达现场。
警戒线内,那焦黑扭曲、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最大一块残躯旁——那是杨勇的。
“勇娃,我的儿啊。”
杨胜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目眦欲裂,疯了一样就要往警戒线里冲,被两个警察死死拦住。他拼命挣扎,浑浊的老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绝望的嘶吼在山间回荡。
“怎么会这样?炸药,怎么会炸到勇娃。我的儿啊。”
他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泥土,指甲断裂渗血也浑然不觉,只是抱着头痛哭。精心策划的谋杀,最终受害的,却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比任何审判,都更能将他彻底摧毁。
我满意的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
后来警察找到了他批量买烟花的证据,并在他家仓库找到了制作炸药的工具。
更在后山发现他出现的痕迹。
铁证如山,杨胜富供认不讳。
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他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空洞。
这时我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样?埋炸药时,有没有想过炸死的也可能是你儿子。”
他听完声嘶力竭的对我吼道:“你才是凶手,你才是杀我儿子的凶手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屑的笑了笑。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如果这世界真的有鬼,你们还敢这么对我吗?”
10
后来,大伯因故意杀人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而我重新给父母修了一个大大的坟。
再以后,我拿着中彩票的钱环游世界,感受不同国家的春夏秋冬,人情冷暖。
更新时间:2025-07-06 14: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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