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东区不好打车。”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吧,顺路。”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我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
却因为他高大的身躯和那熟悉的雪松气息而显得有些逼仄。他倾身过来,
替我拉过安全带扣好。男性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而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威士忌的醇香。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屏住呼吸,直到他退回驾驶座。引擎启动,低调而流畅。
车载音响流淌出舒缓的钢琴曲,却无法抚平我内心的波澜。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
在车窗上拉出迷离的光带。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五年的时光横亘其中,
带着未解的结和刻意遗忘的伤疤。那些被他轻易定义为“乖”而舍弃的日子,像细小的针,
在重逢后的每一次接触里,隐秘地刺痛着。“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显得冷硬又英俊。“挺好的。
”我言简意赅,目光投向窗外,“做点喜欢的事,养活自己。”“策展助理?”他问,
显然是从周瑶那里听来的,“我记得你以前画画很有灵气。” 他记得?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只是爱好,成不了气候。”我自嘲地笑笑,刻意回避过去,
“比不上江总在金融圈风生水起。” 话一出口,才察觉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尖刻。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难辨:“沈念,你在生气?”“没有。
”我矢口否认,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只是陈述事实。”又是一阵沉默。
车子驶入我租住的小区附近,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当年……”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我的心猛地提起,像是等待一个迟来的审判。他要说什么?道歉?
还是又一次轻描淡写的解释?“当年,是我太年轻。”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有些话,说得太重,也有些事……没看清楚。”没看清楚?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