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应该怎么写’的条条框框,都忘掉。想想你第一次在地下酒吧唱《困兽》时,
台下只有三个人,你心里烧着的那把火是什么感觉。”她说完,脚步声再次响起,走向门口。
陆星野依旧背对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微颤抖着。直到门被轻轻带上,
他才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工作台上,那杯牛奶静静地立在那里,
袅袅的热气氤氲上升,在灯光下晕开一小片柔和的暖光。熟悉的奶香弥漫开来,
无声地包裹着他。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他才像被解冻般,挪动脚步,
走到工作台前。他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温热的杯壁。
那热度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深处,烫得他眼眶有些发酸。他端起杯子,没有喝,
只是紧紧地握着,汲取着那份陌生的、却又令人贪恋的暖意。目光落在摊开的乐谱纸上,
那些混乱的、被反复划掉的音符,在氤氲的热气中,似乎变得模糊而遥远。他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牛奶的甜香,还有窗外暴雨将至前泥土的腥气。
第一次唱《困兽》的感觉……是愤怒。是像被关在笼子里、用尽力气撞击铁栏的绝望和不甘。
是喉咙里涌上的血腥味。是台下那三双冷漠或嘲弄的眼睛,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却反而点燃了更凶猛的火焰——他要嘶吼,要撕裂这令人窒息的牢笼,哪怕声音嘶哑,
哪怕头破血流!一种久违的、粗糙而灼热的情绪,像沉睡的火山岩浆,
猛地在他心底翻腾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眼底不再是混沌的迷茫,而是一种近乎凶狠的亮光。
他放下牛奶杯,一把抓过旁边的铅笔,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空白的乐谱纸上,
近乎疯狂地写下了一串充满爆发力和撕裂感的音符!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急促而有力,如同他胸腔里重新点燃的、压抑已久的鼓点。
---时间在密集的创作、学习、推翻、再重建中无声流逝。
当深秋的凉意彻底取代了夏末的闷热时,陆星野的工作室里,
堆积如山的废稿见证着这场蜕变。新专辑的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