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集团二十周年庆典的衣香鬓影、浮华笑语,在他耳中只余下空洞的嗡鸣。
他像个不合时宜的剪影,被钉在这片虚浮的光晕中央。“沈星语,”林婉艺的声音穿透喧闹,
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精准地割开空气,也割开他仅存的体面。她站在他面前,
猩红的唇勾起刻毒的弧度,手中那杯晶莹剔透的香槟,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看看你这副样子,站在这儿都觉得碍眼。”她刻意拔高的声线,
瞬间抽走了周遭所有的杂音,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灼灼地钉在他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嘲弄,或是廉价的怜悯。他沉默着,眼帘低垂,
视线落在自己紧握的拳头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人群的窃窃私语汇成一股黏腻的、令人窒息的潮水,将他包围。“没有我林家,
”林婉艺向前一步,那杯香槟猛地扬起一个刺目的弧度,冰冷的液体混杂着细小的气泡,
狠狠泼在他脸上,沿着额发狼狈地滚落,浸湿了昂贵的西装前襟,留下深色的、屈辱的印记,
“你沈星语,连条狗都不如!”酒液滑过眼角,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模糊了视线。
脸颊上的湿冷,远不及心底那片被彻底冻僵的荒原。四周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随即是更浓烈的沉默,像厚重的棺盖缓缓压下。沈星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随即挺直。他缓缓抬起手,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昂贵的丝质手帕触碰到脸颊,
冰冷而滑腻,机械地擦拭着那些黏腻的、象征耻辱的液体。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
空洞地穿透喧嚣的人群,最终落在大厅角落那架沉默的斯坦威三角钢琴上。
灯光在漆黑光亮的琴盖上流淌。穿着燕尾服的琴师指尖跳跃,流畅的音符倾泻而出,
是肖邦的《夜曲》,本该是温柔的倾诉,此刻听来却带着一种冷漠的旁观意味。
沈星语收回视线,指腹在沾着酒渍的手帕上无意识地捻了捻。他转过身,
没有再看林婉艺那张因快意而扭曲的脸,也没有理会任何一道目光。背脊挺得笔直,
一步一步,穿过自动分开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