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巨大的推背感将林晚狠狠掼在真皮座椅靠背上。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顾承泽紧绷着下颌,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指节捏得发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飞速倒退的街景,
仿佛要穿透那夜色,看到医院里的情形。林晚靠在冰冷的车窗上,
被他松开的手腕火辣辣地疼着,清晰地浮现出几道青紫的指印。她大口喘着气,
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腹中的不适。看着顾承泽那副濒临崩溃的样子,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寒意。
能让顾承泽如此失态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苏清。那个她模仿了三年,
却从未真正见过的女人。中心医院VIP病区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冰冷而浓烈,
无孔不入地钻进林晚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搅。走廊里灯火通明,却空旷得可怕,
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在光洁的地板上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空洞的回音。
顾承泽几乎是撞开那扇厚重病房门的。门内,一片死寂的白色。
仪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答声,是这寂静里唯一令人心悸的节拍。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瘦得惊人,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衬得她脸色更加灰败,毫无生气,像一尊被风雨侵蚀殆尽的石膏像。
氧气面罩覆盖了她大半张脸,露出的额头光洁,眉眼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的影子,
只是此刻被沉沉的病气笼罩着,透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枯槁。病床旁边,
站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神情凝重的医生。为首的老专家头发花白,看到顾承泽进来,
沉重地摇了摇头:“顾先生,您来了。苏小姐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急性肾衰竭,
已经出现多器官衰竭迹象……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
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沉重的叹息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承泽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被这宣判狠狠击中。他踉跄着冲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