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最后一幕的光打成鸢尾花的形状。”我愣住。
程砚舟调香时总说“香水要给人希望”,可五年前那瓶“未寄的信”被法国博物馆收藏时,
他在采访里写:“我把所有遗憾都调进香里了。”排练结束时,后台只剩我和程砚舟。
他从调香箱里摸出支新香,标签是他的字迹:“希望”。“闻闻?”他指尖还在抖,
许是调香时被精油泡的。我拧开盖子。前调是阳光晒过的雪松,
混着一丝潮湿的鸢尾根——那是2017年他刚回国时送我的第一瓶香。
他说:“这是我在普罗旺斯学调香时,总闻得到的味道。”“那年我租的阁楼漏雨,
”他突然说,“墙上长了层绿苔,可每天中午太阳会晒到窗台上。我就想,
要是能调瓶‘晒过太阳的潮湿’,送给国内等我的人……”我抬头。他眼底的期待藏不住,
像只被摸顺毛的猫。回琴房的路要经过老楼梯。我走到第三级台阶突然停下,
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砚舟,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恨你。”他怔住。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他右手腕的旧疤——是当年被货车撞断的地方。“我不走了。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还带着调香时的温度,“这一次,我陪你走到最后。”正式演出当晚,
我站在后台。化妆镜前的香氛机“滋滋”响着,“重逢”的味道漫上来。
程砚舟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口袋里露出半张便签纸——是我写的“砚舟,
我后悔说分手了”。我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的香里,有松节油的清苦,有梧桐叶的潮湿,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晒过太阳的希望。5我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睫毛膏没晕,
口红是林疏桐硬给涂的正红色。香氛机“滋滋”响,
程砚舟调的“重逢”裹着松节油和梧桐叶的味道漫上来,撞得鼻尖发酸。琴盒搁在脚边。
我蹲下去,手指刚碰到铜搭扣就抖了——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
我抱着琴盒在医院走廊等缴费单,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程砚舟的未接来电停在二十三个。
“咔嗒”。琴盒开了。旧琴弓还在老位置,父亲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