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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商场三楼的珠宝专柜里，我盯着那对钻戒发呆。
"小姐，这对戒指很适合您。"导购员笑容甜美。
我点点头，想象着下个月订婚典礼上，顾晨晖为我戴上戒指的样子。三年恋爱，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手机震动，顾晨晖的消息跳出来："欣瑜，今晚有个重要案子要加班，不能陪你吃饭了。"
又是加班。最近一个月，他加班的频率明显增加。我理解律师工作的辛苦，但订婚在即，我多希望他能多陪陪我。
"没关系，你忙吧。"我回复。
"戒指选好了吗？"
"还在看，你放心工作。"
收起手机，我继续挑选。导购员拿出另一款："这款是新品，很多情侣都喜欢。"
我刚要细看，余光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晨晖？
我抬头望去，他正在不远处的包包专柜前，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女孩很漂亮，波浪卷发，身材修长，正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我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
那个女孩是谁？
"先生，这款包很适合您女朋友。"专柜小姐在推荐。
顾晨晖点头："就这个吧，刷卡。"
女孩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老公。"
老公？
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导购员担心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声音有些颤抖："没事，我再考虑考虑。"
匆匆离开珠宝店，我躲在商场的角落里，手机颤抖着拨通顾晨晖的号码。
"欣瑜？"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你现在在哪？"
"律师事务所啊，在准备明天的庭审材料。怎么了？"
我咬着嘴唇："没什么，只是想你了。"
"乖，等忙完这个案子，我好好陪你。先这样，一会还要开会。"
电话挂断，我靠在墙上，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看到的是顾晨晖吗？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我想说服自己，但那个背影，那个声音，还有他买包时的模样，都太熟悉了。
而且，那个女孩喊他老公。
我掏出手机，翻看顾晨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动态是昨天发的，内容是"为了更好的明天努力工作"，配图是一叠法律文件。
没有任何关于其他女人的蛛丝马迹。
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的疑虑却像种子一样发芽。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等顾晨晖。他说加班，应该很晚才回来。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门终于开了，顾晨晖一身疲惫地走进来。
"这么晚还没睡？"他在我脸颊上轻吻一下。
我仔细闻了闻，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只有他平时用的古龙水。
"等你回来。今天在商场好像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我试探着说。
"商场？我今天一直在事务所，没去过商场。"他解开领带，"可能是看错了，这个城市这么大，撞脸很正常。"
"嗯，应该是我看错了。"
顾晨晖去洗澡，我偷偷检查了他的衣服口袋，什么都没有。钱包里也只有常见的卡片和现金，没有异常。
也许真的是我疑心太重了。
但就在他洗澡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我瞄了一眼屏幕：沈雅丽。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是他的助理。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打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手机停止响铃，很快又响起来。还是沈雅丽。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工作电话需要这么急吗？而且都快一点了。
第三次响铃时，我听见浴室里顾晨晖的声音："欣瑜，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是你助理，沈雅丽。"
"你先接一下，说我在洗澡，问有什么急事。"
我滑动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腻的女声："晨晖哥哥，你今天买的包包我好喜欢，放在我床头了，每次看到都想起你呢。"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个声音，就是今天商场里那个女孩的声音。
"你是谁？"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慌张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手掌心全是汗。
床头的包包，晨晖哥哥，那甜腻的语气...
这不是助理对老板应有的态度。
浴室门开了，顾晨晖裹着浴巾走出来："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沈雅丽的，她说打错了。"我努力保持平静。
"哦，可能是想问明天的会议安排。"他很自然地擦着头发，"明天又要忙一天，最近这个案子确实有点复杂。"
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但没有。他依然是那个我爱了三年的顾晨晖，温柔、体贴、看上去诚实可靠。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那个电话，那句"晨晖哥哥"，还有今天在商场看到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
我需要确认。
"晨晖，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去看婚纱。"
"明天？"他皱了皱眉，"明天晚上我可能还要加班，要不后天？"
"那好吧。"
我转过身，不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怀疑。
今天的发现只是开始，我要弄清楚真相。
即便这个真相可能会击碎我对未来的所有憧憬。
2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下班，直奔顾晨晖的律师事务所。
三十二楼，恒远律师事务所。
我没有上去，而是在楼下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事务所大楼的出入口。
如果顾晨晖真的在加班，他应该不会这么早出来。
四点、五点、六点。
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疑心太重。也许昨晚的电话确实是意外，也许商场里的人真的不是他。
正这么想着，六点半，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顾晨晖从大楼里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女孩。
就是昨天在商场见到的那个女孩！
我的心脏狂跳，赶紧低下头，用杂志挡住脸。
透过杂志的缝隙，我看见他们走到路边，女孩很自然地挽着顾晨晖的胳膊。她穿着一条米色连衣裙，背着昨天新买的那个包。
他们在等车。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下，顾晨晖绅士地为女孩开车门，然后坐进去。
我立刻跑到路边，拦了另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跟踪？"
"我怀疑我老公出轨。"
"理解，现在这种事太多了。"
出租车穿过市区，最后停在了一家高档日料店门前。
我付了车费，远远地跟在后面。
透过日料店的落地窗，我看见顾晨晖和那个女孩被引导到一个角落的包厢。
我在外面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办。进去吗？会不会太冲动？
正犹豫间，手机响了。
顾晨晖的电话。
"欣瑜，今晚真的很忙，可能要到很晚。你先吃饭吧，不要等我了。"
我看着餐厅里正在和别的女人举杯的他，声音有些发抖："你在哪加班？"
"事务所啊，还有好多文件要整理。"
谎言。
彻头彻尾的谎言。
"那你忙吧，注意身体。"我挂断电话。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一边是他温柔的谎言，一边是眼前残酷的现实。
我在餐厅外站了一个小时，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用餐。女孩时不时地夹菜给他，他也很自然地接受。他们像一对恩爱的情侣，而我，像个可笑的小丑。
八点半，他们用餐结束。
我远远地跟着，看见他们走进了对面的一家酒店。
丽华酒店，五星级。
我的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他们开了房。
我的未婚夫，和他的助理，开了房。
手机又响了，还是顾晨晖。
"欣瑜，我可能要通宵加班了，今晚就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我的声音空洞得像个木偶。
"还有，明天早上可能也起不来，就不陪你吃早餐了。"
"好。"
"爱你。"
"我也爱你。"
我说着爱你，心却在滴血。
挂断电话，我在酒店门口站了很久。
路人匆匆经过，没人注意到一个女孩在哭。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照亮了每个人的孤独。
我想冲上去，想质问他，想撕破这层虚伪的面纱。
但我没有。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让他无话可说的证据。
回到家，我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搜索"沈雅丽"。
恒远律师事务所的官网上有员工介绍，沈雅丽，25岁，法学硕士，助理律师。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确实很漂亮。
我又搜索了她的社交媒体账号。
朋友圈里的内容让我触目惊心。
上个月，她发了一张在高档餐厅的照片，配文"谢谢某人的用心安排"。
半个月前，她发了一张新买的项链，配文"有人疼真好"。
一周前，她发了一张在咖啡厅的照片，背景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很像顾晨晖。
最让我崩溃的是三天前的一条动态：一张订婚戒指的照片，配文"很快就要有名分了"。
订婚戒指！
我拿起床头柜上顾晨晖送我的戒指，对比了一下。
样式完全一样。
他给我们买了同款的戒指。
我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胃里翻江倒海。
冲到洗手间，我吐了个天昏地暗。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睛红肿。
三年的恋爱，一个月后的订婚典礼，我以为的幸福未来，原来都是个笑话。
他不仅出轨，还准备和那个女人订婚。
那我算什么？
备胎？还是障眼法？
我拿起手机，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欣瑜，今天想吃什么？"
"欣瑜，记得按时吃药，别忘了。"
"欣瑜，爱你。"
每一句温柔的话现在看来都是讽刺。
他一边哄着我，一边和别的女人缠绵。
一边准备和我订婚，一边给别的女人买同款戒指。
这个男人，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原来这么陌生。
手机屏幕上显示凌晨两点。
他说要通宵加班，此刻应该在酒店里抱着别的女人入睡吧。
我蜷缩在床上，眼泪早已流干。
明天，我要去找他。
不是为了挽回，而是为了一个结束。
一个彻底的，决绝的结束。
3
第二天一早，我化了个精致的妆，穿上最漂亮的连衣裙。
既然要摊牌，就要体面地摊牌。
九点整，我出现在恒远律师事务所楼下。
给顾晨晖发了条消息："我在楼下，上来找你。"
很快，他回复："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在准备材料，等下再上来好吗？"
"我有重要的事，现在就上去。"
电梯直达三十二楼。
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请问您找谁？"
"找顾律师，我是他未婚妻。"
"顾律师在会议室开会，您稍等一下。"
我在接待区坐下，环顾四周。
开放式的办公区域，几十名律师在忙碌着。我很快就找到了沈雅丽的位置。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低头整理文件。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头发挽成低马尾，看起来很职业。
如果不知道真相，我会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
"欣瑜？"
顾晨晖从会议室出来，看到我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给你个惊喜。"我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还没吃早餐吧？一起去吃个早餐？"
"好啊。"他看起来很高兴，"等我拿个文件。"
我跟着他走向办公区。
经过沈雅丽的位置时，我故意大声说："晨晖，昨晚加班到很晚吧？辛苦了。"
沈雅丽抬起头，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眼神在我和顾晨晖之间游移，表情有些不自然。
"沈雅丽，早上好。"我主动打招呼。
"江小姐，早上好。"她的声音有些紧张。
就是这个声音，昨晚甜腻地叫着"晨晖哥哥"的声音。
"听说你是晨晖的助理，工作很辛苦吧？"我笑着说，"昨晚还这么晚打电话，真是敬业。"
沈雅丽的脸微微发红："只是工作需要。"
"是啊，工作需要。"我重复着这四个字，"不过下次这么晚的工作电话，还是直接打给晨晖比较好，省得打错了尴尬。"
她的脸更红了。
顾晨晖拿好文件走过来："好了，我们走吧。"
"再见，沈雅丽。"我朝她挥手。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再见。"
电梯里，顾晨晖问："你怎么突然想到去找我助理聊天？"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昨晚打电话的声音很特别。"我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很甜很腻的那种。"
"是吗？我没注意。"他很自然地说，"可能是因为年轻吧，小女孩说话都比较可爱。"
小女孩，可爱。
他对她的评价还真是温柔。
我们来到楼下的咖啡厅，就是昨天我蹲守的那家。
点了早餐，顾晨晖主动说起工作："最近这个案子确实复杂，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
"辛苦你了。"我搅拌着咖啡，"不过马上要订婚了，能不能稍微轻松点？我希望订婚典礼那天你的状态好一些。"
"当然，我也很期待那一天。"他握住我的手，"已经准备三年了，终于要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
正式的身份。
这句话听起来格外讽刺。
他也要给沈雅丽一个正式的身份吗？
"晨晖，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会直接告诉我吗？"我突然问。
他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随便想想。"
"当然会。"他的眼神很真诚，"我们之间不应该有欺骗。"
不应该有欺骗。
这话从一个骗子嘴里说出来，真是绝佳的讽刺。
"那如果你爱上别人了呢？"我继续问。
"不会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我熟悉的温柔，也有我陌生的虚假。
三年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透他了？
还是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欣瑜，你今天怎么了？问题好奇怪。"
"没什么，就是最近总是失眠，胡思乱想。"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婚前焦虑症吧。"
"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很美好的。"他安慰我，"等订婚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婚礼？
和我的婚礼，还是和沈雅丽的婚礼？
"我想要简单一点的。"我说，"只要有爱的人在身边就够了。"
"好，都听你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走到一边。
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看不出是谁的电话，但他的语气很温和。
"好的，下午见。"
挂断电话回来，他说："不好意思，有个客户要见面。"
"沈雅丽安排的？"我试探。
"对，她的工作安排得很周到。"
周到。
看来他对这个助理很满意。
"那你忙吧，我也该回公司了。"
"晚上我请你吃大餐，补偿昨天没陪你。"
"好啊。"
我们分别后，我没有回公司，而是又回到了昨天的咖啡厅。
中午时分，顾晨晖和沈雅丽一起出来了。
他们走得很近，说话时她时不时地轻笑。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们身上，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可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很好的搭档。
但我知道，他们不只是搭档。
我跟着他们来到一家高档商场。
他们直奔三楼的婚纱店。
婚纱店！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导购员热情地接待他们，沈雅丽在试婚纱。
一套又一套。
顾晨晖坐在沙发上，像个等待的新郎。
每套婚纱沈雅丽都会转身给他看，他点头或摇头，像在做最终的选择。
最后，他们选定了一套蕾丝拖尾婚纱。
沈雅丽穿着那套婚纱，在镜子前转圈，满脸幸福。
顾晨晖走过去，从背后拥抱她。
他们在镜子里拥抱、亲吻。
我看见导购员在一旁微笑，拿着相机为他们拍照。
我的眼泪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原来，他们不只是出轨，他们真的准备结婚。
那我呢？
我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在他们的计划里是什么位置？
是要等订婚典礼之后再被抛弃吗？
还是要等我发现真相后主动离开？
我转身离开商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路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只有我，像个没有归宿的游魂。
手机响了，又是顾晨晖。
"欣瑜，晚上六点，老地方见面？"
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好。"我应下。
今晚，就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结束这场荒诞的恋爱。
4
老地方是一家法式餐厅，名叫"时光"。
三年前，顾晨晖第一次正式约我吃饭就是在这里。那天晚上，他紧张得打翻了红酒，我们都笑了很久。
那时候的我们，单纯、美好，对未来充满憧憬。
现在，我又坐在同一个位置，心情却截然不同。
六点准时，顾晨晖出现了。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很帅气，和三年前那个青涩的法学院研究生判若两人。
成功改变了他，也改变了我们的关系。
"不好意思，来晚了。"他在我对面坐下，"刚才在和客户谈案子。"
客户？还是沈雅丽？
"没关系，我也刚到。"我扬起笑容。
服务员过来点菜，顾晨晖很熟练地为我点了喜欢的菜品。三年了，他确实了解我的喜好。
这让一切显得更加讽刺。
"欣瑜，你今天看起来有点累。"他关切地说，"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还好。"我喝了口水，"就是最近总是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
"梦见你不要我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梦见你爱上了别人。"
他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怎么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永远。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轻得像羽毛。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你希望我怎么做？"我继续试探。
"欣瑜，你今天怎么老是说这些？"他有些不耐烦，"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就是想知道。"我坚持，"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
他已经在为背叛做心理准备了吗？
"为什么要原谅？"我问，"背叛就是背叛，没有借口。"
"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情很复杂，不是黑白那么简单。"他的话音很轻，"人总是会变的。"
人总是会变的。
这是他为自己出轨找的理由吗？
"那如果背叛的人是我呢？"我换个角度，"如果我出轨了，你会原谅我吗？"
他的脸色变了："你怎么可能出轨？"
"假设。"
"不会原谅。"他的回答很干脆，"我接受不了背叛。"
双重标准。
他可以出轨，我不可以。
他可以要求我原谅，他自己不会原谅。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菜陆续上来，我们安静地用餐。
"欣瑜，订婚典礼的邀请函印好了吗？"他问。
"还没有。"我切着牛排，"你觉得应该邀请多少人？"
"不用太多，主要是亲朋好友。"他想了想，"对了，你记得邀请我的助理吗？"
我的手一顿。
"沈雅丽？"
"对，她帮了我很多忙，应该邀请她。"
邀请小三参加我的订婚典礼？
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当然可以。"我平静地说，"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那种温柔，曾经只属于我。
"晨晖，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最好？"我突然问。
"善良、聪明、体贴。"他回答，"就像你一样。"
"还有呢？"
"温柔、乖巧，能理解男人的辛苦。"
他描述的，分明就是沈雅丽的样子。
"你觉得我温柔吗？"我问。
"当然。"但他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确定。
"我觉得我不够温柔。"我放下刀叉，"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变得有些强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没关系的。"
没关系，但他还是选择了更温柔的女人。
"晨晖，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我吗？"这是我今晚最后一个问题。
他愣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会的。"最终他这样说，但眼神闪躲，"我们的相遇是命运。"
命运。
如果这是命运，那背叛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吗？
用餐结束，我们走在街上。
"要不要去看个电影？"他提议。
"不了，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家。"
"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他看起来有些意外："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没有。"我摇头，"就是突然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路上小心。"他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晚安。"
"晚安。"
我看着他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律师吗？我是江欣瑜，我想咨询一下关于解除婚约的法律程序。"
是的，我要结束这一切。
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绝望。
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永远无法修复。
信任如此，爱情亦如此。
5
第二天是周末，我没有联系顾晨晖，而是独自去了市中心的新天地。
那里有我们最喜欢的咖啡厅，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我需要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下午两点，我给顾晨晖发了消息："在新天地的星巴克，有事找你。"
"现在？我正在陪客户。"他很快回复。
"很重要的事。"
"好吧，半小时后到。"
我点了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
咖啡厅里人不多，几对情侣在聊天，看起来都很幸福。
曾经的我们也是这样，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太天真了。
四十分钟后，顾晨晖匆匆赶到。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可能真的在忙工作。
"什么事这么急？"他在我对面坐下。
我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轻轻推向他。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打开。
里面是两样东西：一张照片和一份解除婚约协议。
照片是昨天他和沈雅丽在婚纱店的合影，我从外面拍的，虽然不够清晰，但能看出是他们。
"这..."他的脸色瞬间变白。
"不用解释。"我的声音很平静，"我都知道了。"
咖啡厅里的音乐还在播放，是一首法语情歌，很浪漫。
可惜浪漫与我们无关了。
"欣瑜，听我解释..."他想伸手拉我。
我躲开了："没什么好解释的，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只是工作..."
"工作需要试婚纱？工作需要拥抱接吻？"我打断他，"顾晨晖，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他沉默了，低着头看着桌上的照片。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欣瑜..."
"回答我。"
他抬起头，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痛苦："半年前。"
半年前。
那时候我还在为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准备礼物，还在憧憬着订婚典礼。
而他，已经开始背叛我了。
"为什么？"这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小，"一开始真的只是工作关系，后来..."
"后来你爱上她了。"我替他说完。
他点点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那我呢？"我问，"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重要到可以欺骗半年？重要到可以同时和两个女人订婚？"
他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她的朋友圈。同款戒指，很贴心的安排。"我笑了，但眼泪也流下来了，"顾晨晖，你真的很有本事，同时经营两段感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是在我们订婚典礼上，还是结婚典礼上？"
"我原本想在订婚前结束和她的关系。"
"原本想？那现在呢？"
他又沉默了。
答案已经很明显，他舍不得。
"欣瑜，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我冷笑，"处理掉我，还是处理掉她？"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站起来，"顾晨晖，你以为爱情是游戏吗？想玩就玩，想停就停？"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开始注意到我们，但我不在乎了。
"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我拿起桌上的协议，"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签字，然后我们各自安好。"
"我不会签的。"他的语气突然坚决，"我不会失去你。"
"你已经失去我了。"我背起包，"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
"欣瑜！"他站起来想追我。
我没有回头。
走出咖啡厅，我深深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新天地的梧桐叶子黄了，秋风带着些许凉意。
一切都在变，包括我们的感情。
手机响了，是顾晨晖的电话。
我没接。
连续响了十几次，我都没接。
最后他发了条短信："欣瑜，我们谈谈，我不想失去你。"
我回复："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会和她分手的。"
"太晚了。"
"给我一周时间。"
"顾晨晖，有些事情不是时间能解决的。"
我关掉手机，独自走在街头。
夕阳西下，街灯渐次亮起。
这个城市依然繁华，只是对我来说，少了一个人的陪伴。
但那又怎样？
没有他，我依然可以好好生活。
甚至，可能会活得更好。
6
接下来的几天，顾晨晖疯狂地联系我。
电话、短信、微信，甚至跑到我公司楼下等我。
我都视而不见。
有什么好说的呢？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多少理由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周三晚上，我正在家里看书，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看出去，是顾晨晖。
他手里拿着一束花，脸色憔悴，看起来几天没睡好觉。
我没有开门。
"欣瑜，我知道你在里面。"他在门外说，"我们好好谈谈。"
我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
"我已经和她分手了。"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真的，我和她结束了。"
分手？
这么快？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
"欣瑜，你听到了吗？我和她分手了。"
我走到门边，隔着门说："那又怎样？"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冷笑，"顾晨晖，你以为感情是儿戏吗？说开始就开始，说重来就重来？"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欣瑜，开门，我们面对面说。"
"没必要。"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怎么样才能原谅？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没有怎么样。"我最终说，"有些事情是不可原谅的。"
门外安静了很久。
我以为他走了，却听见他在哭。
三十岁的男人，在我门外哭了。
我的心软了一瞬间，但很快又硬起来。
眼泪改变不了背叛的事实。
"欣瑜，我爱你。"他哽咽着说，"我真的爱你。"
"爱我？"我靠在门上，"你爱我的时候，怎么能抱着别的女人？你爱我的时候，怎么能给别的女人买戒指？"
"我一时糊涂..."
"半年的糊涂？"
"我现在清醒了。"
"太晚了。"
我转身回到客厅，任由他在门外继续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上班，地上有一封信。
是顾晨晖留下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欣瑜，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见我，但请让我把话说完。
三年前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的善良、你的美好，让我变成了更好的人。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不配被原谅。但是欣瑜，我真的爱你。这半年来的错误，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
沈雅丽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我永远后悔的意外。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应该保持距离。可是我没有，我让自己沉沦了。
但是现在我清醒了。我和她已经彻底结束了，我辞退了她，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欣瑜，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的爱。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这半年的错误。
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就回个信息。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生活里，不再打扰你。
但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爱你。
永远爱你的顾晨晖"
看完这封信，我的眼泪又流下来。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可笑。
他以为辞退沈雅丽就能解决问题？
他以为一封信就能挽回我的心？
太天真了。
背叛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一系列的选择。
他选择接近她，选择爱上她，选择欺骗我。
每一个选择都是深思熟虑的。
现在说是意外，说是糊涂，不过是想推卸责任而已。
我把信撕掉，扔进垃圾桶。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来。
7
一周后，我收到了顾晨晖母亲的电话。
"欣瑜，阿姨想见见你。"王阿姨的声音很温和，"有时间吗？"
我犹豫了一下："阿姨，是关于我和晨晖的事吗？"
"是的，我想和你聊聊。"
王阿姨是个很好的人，这三年来一直把我当女儿看待。如果不是因为顾晨晖的背叛，她应该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婆婆。
"好的，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我在家等你。"
下午三点，我按响了顾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王阿姨，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睛有些红肿。
"欣瑜，快进来。"她拉着我的手，"瘦了，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吧？"
我点点头，跟着她进客厅。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布置，墙上还挂着我和顾晨晖的合影。
看到那些照片，心里还是会疼。
"坐，阿姨给你倒茶。"
"谢谢阿姨。"
王阿姨坐在我对面，眼中满是愧疚："欣瑜，阿姨为晨晖的事向你道歉。"
"阿姨，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没教好他。"她叹气，"三十岁的人了，还做这种糊涂事。"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欣瑜，晨晖这几天都没回家，我听说他在酒店住着。"王阿姨说，"也不好好吃饭，整个人瘦了一圈。"
我没有回应。
"我知道他伤害了你，我不是要为他求情。"王阿姨继续说，"只是想问问，你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阿姨，有些事情是没有回头路的。"我的声音很轻，"就像破碎的镜子，即使重新拼好，裂痕也永远在那里。"
"我明白你的感受。"王阿姨握住我的手，"如果我是你，可能也无法原谅。"
"那为什么还要见我？"
"因为我把你当女儿。"她的眼睛红了，"这三年来，看着你们相爱，我比任何人都高兴。本来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我已经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情。"
我的眼泪也掉下来。
"阿姨也舍不得你。"她抱住我，"但是阿姨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阿姨理解。"
"只是有一件事，阿姨想拜托你。"
"什么事？"
"如果可以的话，和晨晖好好告别。"王阿姨擦着眼泪，"不是为了复合，就是为了这三年的感情，好好说再见。"
好好告别。
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考虑一下。"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姨都支持你。"
离开顾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顾家的情景。
那时候我紧张得要命，生怕王阿姨不喜欢我。
没想到她比想象中温和，第一次见面就让我留下来吃晚饭。
饭桌上，顾晨晖一直在给我夹菜，王阿姨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她当时这样说。
现在想来，那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单纯、美好，对未来充满希望。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
回到家，我给顾晨晖发了条短信："明天晚上七点，还是老地方。最后一次见面。"
很快，他回复："好，我一定到。"
是的，最后一次。
不是为了复合，而是为了告别。
为这三年的感情，画一个完整的句号。
8
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到了餐厅。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盏台灯，连菜单都没有变。
但是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七点整，顾晨晖出现了。
他看起来确实瘦了，眼圈发黑，胡子也没刮干净。
这个曾经精致到每个细节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如此狼狈。
"欣瑜。"他在我对面坐下，声音有些沙哑。
"你看起来很糟糕。"我说。
"没睡好觉。"他苦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们的事。"
"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他点头，"我错了，彻底错了。"
服务员过来点菜，我点了简单的沙拉和汤。
"就这些？"顾晨晖皱眉，"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没什么胃口。"
"那点你喜欢的鹅肝和牛排吧，你太瘦了。"
"不用，我吃不了那么多。"
他最终还是为我点了一份牛排。
三年的习惯，改不掉。
"欣瑜，谢谢你愿意见我。"他说，"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是你妈妈让我来的。"我很诚实，"她希望我们好好告别。"
他的表情黯淡下来："告别？"
"是的，告别。"我看着他，"正式的，彻底的告别。"
"为什么不能是重新开始？"
"因为已经结束了。"
"欣瑜，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和她彻底断绝关系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
"顾晨晖。"我打断他，"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出在我的背叛。"
"不只是背叛。"我摇头，"是信任。"
"信任？"
"对。"我放下水杯，"三年来，我百分之百信任你。你说加班，我信；你说出差，我信；你说爱我，我也信。"
他低下头。
"但是现在，这种信任没有了。"我继续说，"即使你发誓以后不会背叛，我也不会再信。"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24小时跟着你？查看你的手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苦笑，"那还是爱情吗？"
他无话可说。
"没有信任的爱情，就像没有地基的房子，随时会倒塌。"
菜陆续上来，我们安静地用餐。
气氛很压抑，就像参加葬礼。
我们感情的葬礼。
"欣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突然说。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时间不会重来，犯下的错误也无法挽回。"
"那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了。"
他的眼圈红了："我不想失去你。"
"你早就失去我了。"我的声音很平静，"从你第一次背叛的那一刻开始。"
"我后悔了。"
"后悔没有用。"
"那什么有用？"他几乎是在祈求，"告诉我怎么做，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他，"顾晨晖，感情不是数学题，没有标准答案。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修复。"
他沉默了很久，眼泪滴在盘子里。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他最后问。
"不能。"我的回答很干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那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你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经历。"我想了想，"一段美好的经历，也是一段痛苦的经历。"
"就这样？"
"就这样。"
用餐结束，我们走出餐厅。
"欣瑜，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打车。"
"那..."他欲言又止。
"再见，顾晨晖。"我主动说出了告别的话。
"再见。"他的声音很小，像在自言自语。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走到街角的时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他还站在餐厅门口，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那一刻，我的心软了。
但只是一瞬间。
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再也回不来了。
有些人，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
9
分手后的日子，出乎意料地平静。
我以为会痛不欲生，以为会彻夜难眠，但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也许是因为内心已经麻木。
总之，生活在继续，没有他的生活。
工作依然忙碌，朋友依然关心，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充实。
唯一的变化是，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三年的恋爱中，我为了他改变了很多。
穿他喜欢的衣服，看他喜欢的电影，甚至连兴趣爱好都在向他靠拢。
现在想来，那个曾经独立自主的江欣瑜，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
也许，这也是我们分手的原因之一。
他爱上了别人，我也该重新找回自己。
周末，我和好友Linda约了下午茶。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Linda打量着我，"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快。"
"人总要向前看。"我喝了口咖啡，"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顾晨晖还有联系你吗？"
"没有。"
分手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也许他真的放弃了，也许他在和沈雅丽重修旧好。
不管怎样，都与我无关了。
"那就好。"Linda说，"渣男就应该离得远远的。"
"他不是渣男。"我为顾晨晖辩护，"只是我们不合适。"
"出轨还不是渣男？"Linda不同意，"欣瑜，你不要为他找借口。"
"我没有找借口。"我摇头，"只是觉得，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一个人，太简单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有责任？"
"也许吧。"我想了想，"三年来，我们的关系确实有问题。太依赖彼此，反而失去了自我。"
"这叫正常的恋爱。"
"正常的恋爱不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人选择在一起，而不是两个半的人拼成一个完整的人。"
Linda看着我，眼中有些诧异："你变了。"
"哪里变了？"
"更理性，更成熟。"她说，"以前的你，感情用事，现在的你，冷静客观。"
也许她说得对。
经历了背叛，经历了分手，我确实成长了。
学会了理性分析，学会了承担责任，学会了放下过去。
"这样不好吗？"我问。
"好，当然好。"Linda笑了，"只是有点心疼你。这样的成长，代价太大了。"
代价确实很大。
失去了一个爱了三年的人，失去了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失去了那个天真单纯的自己。
但收获也很多。
重新找回了独立的自我，学会了坚强面对困难，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总的来说，这场情感的劫难，让我变得更完整。
"对了，有个事要告诉你。"Linda突然神秘地说，"我昨天见到顾晨晖了。"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在哪里？"
"商场。"她说，"他一个人，看起来很落魄。"
"哦。"我努力保持平静。
"欣瑜，说实话，你还想他吗？"
想吗？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次。
"想。"我承认，"但那又怎样？"
"如果他回来找你..."
"不会的。"我打断她，"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如果真的回来呢？"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该结束的感情，不会因为一方的后悔而重新开始。"
"你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
这不是逞强，而是事实。
我确实放下了。
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明白了，有些爱注定没有结果。
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潇洒告别。
与其互相伤害，不如各自安好。
这就是成年人的智慧。
10
三个月后，我在朋友的介绍下开始了新的工作。
从广告公司跳槽到一家文化传媒公司，职位是策划总监，薪水也有所提升。
新环境，新同事，新的挑战，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入职第一天，人事部经理带我参观公司。
"这是我们的法务部。"她介绍着，"有什么法律问题都可以找他们。"
我点点头，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晨晖？
不，不是他。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
我的心跳恢复正常。
三个月了，我已经不会为了一个相似的背影而心跳加速。
"江总监？"人事经理叫我。
"哦，抱歉，走神了。"
"没关系，第一天都这样。"她笑了笑，"我们继续参观。"
新工作很忙碌，但我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
全身心投入工作，就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情。
下班后，我开始培养新的兴趣爱好。
学画画，练瑜伽，看展览，读书。
那些曾经因为恋爱而放弃的爱好，重新回到我的生活中。
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
不需要依赖任何人，不需要为了迎合谁而改变自己。
这样的自由，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晚上回到家，我会给自己做一顿精致的晚餐，配一杯红酒，听着音乐用餐。
以前和顾晨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总是在外面吃饭，很少在家做菜。
现在我才发现，为自己下厨是一件多么有仪式感的事情。
那种专注的过程，那种成就感，都让我觉得充实而满足。
周末，我会约朋友出去，或者一个人去看电影、逛展览。
慢慢地，我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节奏。
不再需要时刻有人陪伴，不再害怕孤独。
甚至开始享受独处的时光。
有一天晚上，Linda打电话给我。
"欣瑜，告诉你个消息，顾晨晖离职了。"
"哦。"我的反应很平淡。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离职？"
"不好奇。"
"听说是因为那个沈雅丽的事情影响了他在公司的声誉，合伙人们对他有意见。"
我没有回应。
这些消息，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欣瑜，你真的不关心他了？"Linda有些不敢置信。
"Linda，一个人如果总是活在过去，就不会有未来。"我说，"我选择向前看。"
"那如果他现在很困难，需要帮助呢？"
"那也不关我的事。"我的话听起来有些冷酷，但这是事实，"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好吧。"Linda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们曾经那么相爱..."
"曾经。"我重复着这个词，"Linda，曾经的美好只能留在记忆里，不能成为现在的枷锁。"
（完）
更新时间：2025-06-11 10: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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