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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叶明轩，今年二十三岁，刚从大学毕业回到老家。
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家的老房子要拆迁了。
"明轩回来了！"继母王丽华笑着迎上来，"快进屋，我给你做了红烧肉。"
她这副慈母样子，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我们母子感情有多好呢。
我爸叶国强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点了点头："回来就好，拆迁的事儿正好需要你签字。"
"签什么字？"我放下行李箱。
"拆迁补偿协议啊。"王丽华端着茶水过来，"这房子是你爷爷留下的，按理说你也有份，但是你还年轻，这些钱交给我们保管比较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拆迁款可不是小数目，我们这片老城区，每户至少能拿到三百万。
"妈，这钱我爸一个人不能做主吗？"
"法律规定，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爷爷的名字，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她的儿子赵磊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哥，你看看这个。"
赵磊比我小两岁，是王丽华带过来的拖油瓶。这些年来，他在家里的地位比我这个亲生儿子还高。
我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哪里是什么拆迁协议，分明是一份财产放弃声明书。
"这是什么意思？"我把文件拍在茶几上。
"明轩，你别误会。"王丽华赶紧解释，"这只是个形式，钱还是给你的，只是先由我们代管。"
"代管？代管多久？"
"等你结婚了，我们就把钱给你。"
我差点笑出声。等我结婚？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就算我结婚了，到时候她再找个理由推脱，我又能怎么办？
"我不签。"
"明轩！"我爸突然发了脾气，"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爸妈的话都不听了？"
"这钱本来就有我的份，为什么要我放弃？"
"你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拿着几百万能干什么？还不是要败光？"王丽华的脸色也变了，"我们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冷笑，"那赵磊呢？他为什么不用放弃？"
"磊磊是我亲生的。"王丽华理直气壮地说，"而且他比你懂事。"
这话说得够直白的。在她心里，我这个继子永远比不上她的亲生儿子。
"爸，你也是这个意思？"我看向叶国强。
我爸避开我的目光，闷头抽烟不说话。
这就是答案了。
"行，我知道了。"我起身往外走。
"明轩，你去哪儿？"王丽华在后面喊。
"出去走走。"
我需要冷静一下，想想对策。这三百万拆迁款，我一分钱都不能让给他们。
我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掏出手机给大学室友打电话。
"老杨，帮我个忙，你不是学法律的吗？"
"怎么了？"
我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种事儿很常见。"杨峰在电话里说，"你爷爷的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
"我爷爷，叶德山。"
"那你爸有继承权，你也有。按照法律，你们俩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继母和她儿子都没份。"
"那为什么他们让我签放弃声明？"
"因为他们心虚呗。如果你不签，拆迁款就要按照法定继承来分，你能拿到一半。"
一半，那就是一百五十万。
"老杨，那我该怎么办？"
"千万别签任何文件。明天就去房产局查一下产权情况，然后找律师。"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了底。
回到家，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看到我进来立刻停止了对话。
"明轩，想通了没有？"王丽华问。
"想通了。"我点点头，"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份声明书上，要写明白拆迁款的具体用途，什么时候给我，给多少。"
王丽华和赵磊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需要重新起草。"
"那就重新起草，不着急。"我故意表现得很好说话，"反正拆迁也不是明天的事儿。"
"对对对，不着急。"王丽华松了口气，"明轩真懂事。"
我回到房间，心里冷笑。重新起草？我看你们怎么编。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去房产局查档案，看看这房子的产权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真像杨峰说的那样，我就直接去找律师。
三百万拆迁款，我一分钱都不会让给他们。
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明天的计划。
快天亮的时候，我听到客厅里有说话声。
"妈，万一他不签怎么办？"这是赵磊的声音。
"他敢不签？我养了他这么多年，白眼狼一个。"王丽华压低声音说，"实在不行，就让你叔叔想办法。"
"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这钱，他休想拿走一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根本没打算给我留后路。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告诉他们要去找同学，实际上直奔房产局。
排队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到我了。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叶德山名下的房产信息。"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严肃。
"您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孙子，叶明轩。"我掏出身份证。
她查看了我的身份证，又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查到了，叶德山名下确实有一套房产，位置在......咦，这个房子已经过户了。"
"过户了？什么时候？"我心里一紧。
"半个月前，过户给叶国强。"
半个月前，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
"能打印一份详细资料吗？"
"可以，十块钱。"
我拿到打印件一看，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房子确实过户给了我爸，但是过户手续上，竟然有我的签名！
这怎么可能？半个月前我根本不在家。
"这个签名是伪造的。"我指着那个"叶明轩"三个字。
工作人员漠然地看了我一眼："那您去法院起诉吧，我们只是办理过户手续的。"
我拿着资料走出房产局，手都在发抖。
这帮人，竟然敢伪造我的签名！
我立刻给杨峰打电话。
"老杨，出事了，他们伪造我的签名，把房子过户给我爸了。"
"什么？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在房产局查到的。"
"这是刑事案件了，赶紧报警。"
"报警有用吗？那是我爸。"
"有用，伪造签名是犯罪。不管是谁。"
我挂了电话，却没有立刻去报警。我需要先回家看看情况。
一进门，就看到王丽华和赵磊坐在沙发上，表情很轻松。
"明轩回来了？同学怎么样？"王丽华笑着问。
"挺好的。"我强忍着怒气，"妈，我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咱们家的房子，什么时候过户给我爸的？"
王丽华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
"我去房产局查的。"我掏出那份资料，"这上面有我的签名，但是我从来没签过这个字。"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连赵磊都不敢说话了。
"明轩，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是怎么伪造我签名的？"
我爸这时候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手里的资料，脸色也变了。
"明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你们告诉我啊。"我把资料拍在茶几上，"这个签名是谁写的？"
没人回答。
"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不懂？"
"明轩，你别激动。"王丽华站起来，"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伪造我的签名叫为了我好？"
"如果不这样做，拆迁款会很麻烦。"
"麻烦什么？按法律分配不是很简单吗？"
"你懂什么法律！"我爸突然发火了，"我是你爸，这房子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那为什么要伪造我的签名？既然是你的，直接过户不就行了？"
我爸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他们心虚。"我看着这三个人，"因为他们知道，按照法律，我也有继承权。"
"你有什么继承权？"赵磊突然插话，"这房子是我妈买的！"
"你妈买的？"我差点笑出声，"那为什么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爷爷的名字？"
"那是......那是为了避税。"
"避什么税？你编个理由也编得像样点。"
赵磊被我说得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话来。
"行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我收起资料，"我要去报警。"
"报警？"王丽华慌了，"明轩，你疯了吗？那是你爸！"
"就算是我爸，犯法了也要承担责任。"
"你敢！"我爸指着我，"你要是敢报警，就别认我这个爸！"
"不认就不认。"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明轩！"王丽华在后面喊，"你要是报警，这个家就散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三个。
"这个家早就散了，从你们决定骗我的那一刻起。"
走出家门，我直奔派出所。
无论如何，我都要为自己争取权益。这三百万拆迁款，他们想独吞？门都没有。
派出所里，民警听完我的叙述，表情很严肃。
"你确定这个签名不是你签的？"
"百分之百确定。而且我可以当场写字对比。"
"那你需要先做笔迹鉴定，然后我们才能立案。"
"好，我配合。"
从派出所出来，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三章
我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当天下午，杨峰从省城赶过来了。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他坐在宾馆房间里，翻看着我带来的资料，"这个案子有两个关键点。"
"哪两个？"
"第一，证明这个签名确实是伪造的。第二，找出是谁伪造的。"
"笔迹鉴定能证明吗？"
"可以，但是鉴定费要几千块。"
"没关系，我出得起。"
"还有个问题。"杨峰皱着眉头，"就算证明了签名是伪造的，你们家内部的矛盾也很难处理。"
"什么意思？"
"你爸毕竟是当事人之一，他如果咬死说是你授权他代签的，就很难办了。"
我想了想："那如果我有证据证明他们确实是想骗我呢？"
"什么证据？"
我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昨天晚上我听到他们商量，想办法不让我拿到拆迁款。"
"你录音了？"
"没有，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再录一次。"
杨峰摇摇头："这样获取的证据，法庭上不一定认可。"
"那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主动承认。"
我们商量了一下午，最终确定了策略。
晚上，我回到家。
家里的气氛很紧张，王丽华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我爸脸色铁青，赵磊则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明轩，你终于回来了。"王丽华看到我，立刻站起来，"你真的报警了？"
"报了。"
"你......"我爸想发火，但是看到我的表情，又强忍着，"明轩，有话好说，犯不着闹到派出所去。"
"那你们把实话说出来。"我坐下，"这个签名到底是谁伪造的？"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明轩，你听爸爸说。"我爸缓了缓语气，"这个签名确实不是你亲自签的，但是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还小，我就代你签了。"
"代签？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因为怕你不同意。"
"我为什么不同意？"
我爸被问住了。
王丽华接过话："因为你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那现在呢？现在我大学毕业了，总该懂事了吧？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我们......"王丽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说实话吧。"我看着他们，"你们就是想独吞拆迁款，对不对？"
"什么独吞？"赵磊从房间里走出来，"这钱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你们家的？"我冷笑，"赵磊，你搞清楚，这房子是我爷爷留下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妈嫁给你爸，我就是这个家的一员。"
"家庭成员不等于房产继承人。"
"你......"赵磊想反驳，却又说不出理由。
"好了，都别吵了。"我爸摆摆手，"明轩，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重新分配拆迁款。"
"怎么分？"
"按照法律规定，我和你各一半。"
"一半？"王丽华跳起来，"凭什么给你一半？"
"凭法律。"
"什么法律？你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凭什么拿一百五十万？"
"凭我是叶德山的孙子，法定继承人。"
王丽华和我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甘。
"明轩，一百五十万太多了。"我爸说，"要不这样，我们给你五十万，你撤销报警。"
"五十万？"我差点笑出声，"你们当我是要饭的吗？"
"那你要多少？"
"一百五十万，一分不少。"
"不可能！"赵磊激动地说，"我们绝对不会给你这么多钱。"
"那就法庭上见。"我站起来，"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起诉你们。"
"起诉就起诉，谁怕谁！"赵磊梗着脖子说。
但是王丽华和我爸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知道，一旦打官司，这件事就彻底撕破脸了。
"明轩，你真的要跟家里人对簿公堂？"我爸问。
"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
"我们怎么对不起你了？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大学，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供我上大学？"我冷笑，"那些钱不都是我爷爷留下的吗？你们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这话戳中了他们的痛处。确实，这些年来，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花的我爷爷留下的钱。
"总之，这个钱我们不会给你的。"王丽华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告我们，以后就别想踏进这个家门。"
"随便你们。"我往外走，"法庭上见。"
"明轩！"我爸在后面喊，"你真的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爸，是你们先想着算计我的。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儿子，我也没必要把你们当父母。"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宾馆，我给杨峰打电话。
"情况怎么样？"
"他们不肯承认，而且拒绝分配拆迁款。"
"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嗯，你帮我联系律师吧。"
"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心情五味杂陈。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那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家庭。但是我不能妥协，一妥协，就永远被他们踩在脚下了。
第二天一早，杨峰带着一个律师来到宾馆。
律师姓李，四十多岁，看起来很专业。
"叶先生，您的案子我了解了。"李律师说，"从法律角度来说，您胜诉的可能性很大。"
"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对方不上诉，大概半年。如果上诉，可能要一年。"
"费用呢？"
"律师费五万，如果胜诉，可以要求对方承担。"
我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李律师拿出一份委托书："您签个字，我马上就去法院起诉。"
我签了字，正式委托李律师代理这个案子。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跟自己的家人对簿公堂了。
第四章
法院传票很快就送到了家里。
我没有回去，但是听杨峰说，我爸接到传票的时候脸都白了。
"他们找律师了吗？"我问。
"找了，就是本地的一个小律师。"杨峰说，"估计是王丽华的亲戚介绍的。"
"那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以上。证据很充分，法律依据也很明确。"
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开庭前一个星期，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
"明轩，出来见个面吧。"
"见面干什么？"
"谈谈拆迁款的事情。"
我想了想，同意了。约在了一个咖啡厅见面。
我爸穿着一身新衣服，但是神情憔悴，明显是这段时间没睡好。
"明轩，坐。"他指指对面的椅子。
"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真的要告我？"
"不是我要告你，是你们逼我的。"
我爸叹了口气："明轩，我承认这件事我们做得不对，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
"什么难处？"
"这些年来，你妈......"他顿了一下，"你继母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她也应该得到一些回报。"
"回报？她想要回报可以，但不能用欺骗的方式。"
"如果我们直接跟你说，你会同意吗？"
"不会。"我很直接，"但至少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爸有些烦躁，"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能撤诉？"
"我说过了，一百五十万，按法律分配。"
"太多了，我们拿不出来。"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站起来要走。
"等等。"我爸拉住我，"八十万，这是我的底线。"
"不够。"
"一百万。"
"不够。"
"一百二十万！"我爸咬牙说，"再多我们真的拿不出来了。"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动摇。一百二十万确实不算少了，比我预期的五十万要高出很多。
但是我想到他们伪造我签名的事情，又硬下心肠。
"爸，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信任的问题。你们欺骗了我，伪造了我的签名，这些事情不是用钱能解决的。"
"那你想怎么样？"
"按法律来，一分不少。"
我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明轩，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绝？是谁先做绝的？"
"我是你爸！"
"那你有把我当儿子吗？"我反问，"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儿子，会瞒着我偷偷过户房产？会伪造我的签名？"
我爸被问得哑口无言。
"而且，爸，我发现你现在满口都是钱。"我看着他，"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为了钱去做这种事情。"
"以前我们家穷，当然不会为了钱争来争去。"
"所以现在有钱了，你就变了？"
我爸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明轩，人总是会变的。"
"那我也变了。"我站起来，"以前的我很好骗，现在不是了。"
走出咖啡厅，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爸说得对，人确实会变。但是有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
开庭那天，我和李律师一起到了法院。
王丽华和我爸也来了，还带着他们的律师。
王丽华看到我，眼神很复杂，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叶明轩，你真的要跟家里人撕破脸？"她问。
"是你们先撕破脸的。"我没有看她。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你养我？"我冷笑，"你养我用的是谁的钱？"
她被问得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话来。
庭审开始了。
李律师把证据一一呈现：房产证、过户资料、笔迹鉴定报告。
对方律师试图反驳，但是证据确凿，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法官大人，叶明轩虽然是法定继承人，但是他这些年来没有尽过赡养义务。"对方律师说。
"没有尽赡养义务？"李律师立刻反驳，"叶明轩从小到大都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大学期间每个月还给家里寄生活费，这叫没有尽赡养义务？"
"那只是生活费......"
"法官大人，赡养义务不是以金钱多少来衡量的，而是以实际行动来判断的。"
庭审进行了三个小时，双方律师针锋相对。
但是从法官的表情来看，我们的胜算很大。
休庭的时候，我爸走过来。
"明轩，最后问你一次，真的不愿意私下解决？"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
"爸，我们在法庭上见吧。"
一个星期后，法院下达了判决书。
我胜诉了。
第五章
判决书很简单：叶德山遗产由法定继承人叶国强、叶明轩平均分配。
拆迁款总共三百万，我能拿到一百五十万。
但是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空虚。
为了这一百五十万，我跟家里人彻底决裂了。值得吗？
杨峰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做得对。如果这次妥协了，以后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可能吧。"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接下来就是执行判决的程序。
让我没想到的是，王丽华和我爸竟然申请了上诉。
"他们上诉什么？"我问李律师。
"估计就是想拖时间，或者寄希望于二审改判。"
"有可能改判吗？"
"不可能，证据太充分了。"
果然，二审法院维持了原判。
又过了一个月，拆迁款终于到账了。
我的银行卡里多了一百五十万。
看着这个数字，我心情很复杂。这些钱来得太不容易了。
杨峰请我吃饭庆祝。
"明轩，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可能先休息一段时间。"
"要不要回家看看？"
我摇摇头："现在回去干什么？"
"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苦笑，"杨峰，你不懂。有些伤害，是不可能修复的。"
确实，从他们决定瞒着我过户房产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彻底破裂了。
即使现在我拿到了钱，也回不到从前了。
吃完饭，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这座城市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现在却感觉很陌生。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明轩，是我，赵磊。"
我愣了一下："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拆迁款的事情。"
"拆迁款已经分配完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明轩，你听我说，我妈这段时间病了。"
"病了？"
"是的，她每天都睡不好觉，一想到你们兄弟俩反目成仇，她就心痛。"
我心里一软，但还是强忍着："这是她自己造成的。"
"明轩，不管怎么说，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
"原谅？"我冷笑，"她有向我道歉吗？"
"她......"赵磊停顿了一下，"她拉不下这个脸。"
"拉不下脸？那就别原谅了。"
"明轩，你别这样。"赵磊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妈真的很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没有骗成功，还是后悔被我发现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我挂了电话，心里却不平静。
王丽华病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我告诉自己，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
她要是真的后悔，就应该主动道歉，而不是让赵磊来做说客。
回到宾馆，我开始考虑接下来的生活。
一百五十万不算少，但也不算太多。如果省着点花，够我生活很多年了。
但是我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靠这些钱生活。
我需要找工作，需要重新开始。
第二天，我去了几家公司面试。
有了这笔钱做底气，我反而不那么着急找工作了。可以慢慢挑选，找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
晚上，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我爸打来的。
"明轩，你现在在哪儿？"
"宾馆。"
"为什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
"明轩！"我爸的声音很沉重，"你真的要这么狠心？"
"狠心？是谁先狠心的？"
"我承认我们做错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你妈现在病得很重，医生说是心理问题。"
我心里一紧："什么心理问题？"
"抑郁症，每天都不吃不喝的。"
我沉默了。抑郁症可不是小病。
"明轩，你回来看看她吧，就算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是因为原谅了他们，而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后悔。
如果王丽华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第六章
回到家，我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王丽华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完全不是我记忆中那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明轩？"她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你回来了？"
"嗯。"我在沙发上坐下，跟她保持着距离。
"明轩，妈对不起你。"她的声音很微弱，"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确实做错了。"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我知道没用，但是我必须说。"她眼里含着泪水，"明轩，妈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最大的错事就是伤害了你。"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养了我十几年。虽然用的是我爷爷留下的钱，但是她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是真的。
"你的病怎么样？"我问。
"医生说要慢慢治疗，主要是心病。"
"心病？"
"我总是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那么乖，那么听话。"她抹着眼泪，"可是我却为了钱伤害了你。"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太贪心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看到三百万那么大一笔钱，我就失去理智了。"
"那现在呢？还贪心吗？"
"不了。"她摇摇头，"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钱再多也买不来家庭和睦。"
我看着她，心里的怨恨在慢慢消散。
但是消散的只是怨恨，信任却回不来了。
"明轩，你能原谅妈吗？"她问。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可以不恨你，但是要我完全原谅，可能需要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连点头，"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
"那以后呢？我们怎么相处？"
"就像以前一样，你还是我儿子，我还是你妈妈。"
"但是信任没有了。"我很直接，"你们曾经骗过我，我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再骗我？"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难修复。
"明轩，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我爸在旁边说。
"保证？"我苦笑，"你们的保证还有用吗？"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明轩，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这个家的一员。"王丽华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谢谢。"我站起来，"但是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时间来修复这段关系。"
"你还要走？"
"嗯，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为什么不回家住？"
"因为我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思考。"
她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要经常回来看看。"
"会的。"
走出家门，我心里轻松了不少。
至少，我们没有老死不相往来。虽然信任没有了，但是基本的亲情还在。
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租房子的时候，我选择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小区。
不是因为眷恋，而是因为方便。万一家里有什么急事，我也能及时赶到。
新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是很干净。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生活。
没有人管我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吃什么，做什么。
一切都由我自己决定。
这种感觉，既自由，又孤独。
工作很快就找到了。是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
工资不高，但是工作内容我很喜欢。
有了工作，生活就有了规律。
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周末休息。
偶尔会回家看看王丽华，她的病情在慢慢好转。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修复，虽然还是有些隔阂，但至少能够正常对话了。
有一天，赵磊来找我。
"哥，我想跟你道歉。"
"道歉？为什么？"
"为了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我做错了，不应该帮着我妈骗你。"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让我很讨厌的弟弟，现在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你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想清楚了，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还是有的。"
"感情？"我苦笑，"赵磊，你觉得我们还有感情吗？"
"有的。"他很认真地说，"至少我对你是有感情的。这些年来，虽然我经常跟你吵架，但是心里还是把你当哥哥的。"
我沉默了。
确实，小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为了争夺家里的资源，才渐渐疏远了。
"赵磊，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说，"但是以后我们的关系可能回不到从前了。"
"我知道。"他点点头，"但是我希望我们至少能够和平相处。"
"这个可以。"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确实改善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客气，但至少不会再针锋相对了。
第七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公司给我涨了工资，还发了年终奖。
虽然数目不大，但是这是我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意义非凡。
春节的时候，我回家吃了年夜饭。
餐桌上的气氛比我想象中要和谐。
王丽华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
"明轩，多吃点。"她给我夹菜，"你看你都瘦了。"
"工作忙，经常忘记按时吃饭。"
"那可不行，身体最重要。"我爸说，"要不你还是搬回来住吧，至少有人照顾你。"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习惯，但是家里总是比外面好。"
我摇摇头，没有接话。
虽然关系改善了，但是我还是不想搬回来。
不是因为怨恨，而是因为独立生活的习惯已经养成了。
"明轩，今年你有什么计划？"王丽华问。
"暂时没有，先把工作做好再说。"
"要不要考虑买房子？"
"买房子？"我愣了一下。
"是啊，你现在有钱了，买套房子也算是投资。"
"我考虑考虑。"
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买房子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行动。
一方面是因为房价太高，一百五十万在我们这个城市只能买个小户型。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要在这个城市长期发展。
"明轩，如果你要买房子，我可以帮你出一部分钱。"我爸说。
"不用了。"我婉拒，"我自己的钱够了。"
"那怎么够？现在房价这么高。"
"够不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爸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我的表情，又闭上了嘴。
他知道，经过拆迁款的事情，我已经不愿意接受家里的任何帮助了。
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因为不想再有任何纠纷。
年夜饭吃完，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感觉有些孤单。
但是这种孤单，比在家里的那种虚假和谐要好得多。
正月十五过后，我开始认真考虑买房子的事情。
看了几个楼盘，最终选中了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小区。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是装修不错，而且价格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交了定金，办理了贷款手续。
虽然首付花掉了我大部分积蓄，但是心里很踏实。
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算是真正安定下来了。
搬家的那天，王丽华和我爸都来帮忙。
"明轩，房子不错。"王丽华四处看了看，"就是小了点。"
"够我一个人住了。"
"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结婚再说吧。"
其实我心里清楚，以我现在的状况，短时间内是不会考虑结婚的。
经历了家庭的背叛，我对亲密关系产生了一些阴影。
需要时间来慢慢愈合。
王丽华帮我整理东西，我爸负责搬运家具。
忙了一天，终于把新家布置得像样了。
"明轩，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吗？"王丽华问。
"嗯。"
"那我们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们，"谢谢你们今天帮我搬家。"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我爸摆摆手。
"对，一家人。"王丽华笑了笑，眼中有些湿润。
送走他们，我一个人坐在新家里，心情很复杂。
虽然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完全修复，但至少已经不是水火不容了。
这可能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既保持了亲情，又维护了独立。
既没有彻底决裂，也没有委曲求全。
新的生活开始了。
第八章
有了自己的房子，我的生活变得更加规律。
每天早上在自己家里吃早餐，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种感觉很踏实。
工作也越来越顺利，老板对我的能力很认可，给了我更多的项目。
工资也在稳步增长。
偶尔会有同事问我为什么不在公司附近合租房子，而要一个人买房。
我总是笑笑不回答。
他们不会理解，对于经历过背叛的人来说，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有多么重要。
春天的时候，我在阳台上种了一些花草。
看着它们慢慢成长，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有一天，王丽华来看我。
"明轩，你这里真不错。"她坐在沙发上，"就是太安静了。"
"我喜欢安静。"
"年轻人应该多出去走走，多交朋友。"
"我有朋友。"
"我是说女朋友。"
我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明轩，你今年二十四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王丽华看着我，眼中有些担忧："明轩，你不会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对感情失去信心了吧？"
我沉默了。
她说中了。
经历了家人的背叛，我确实对亲密关系产生了恐惧。
总是担心会再次被伤害。
"明轩，不是所有人都会背叛你的。"王丽华说，"你不能因为我们的错误，就拒绝所有的感情。"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时间。"
"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
王丽华叹了口气："明轩，我知道我们伤害了你，但是你不能因此放弃自己的幸福。"
"我没有放弃幸福，我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当我真正放下过去的时候。"
王丽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知道，这种心理创伤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愈合的。
夏天的时候，公司组织员工去海边度假。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在同事的劝说下，还是参加了。
海边的风景很美，让人心情舒畅。
晚上，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聊天。
有个女同事叫林雨，坐在我旁边。
"叶明轩，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安静？"她问。
"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
"习惯了一个人。"
"为什么习惯一个人？"
我看着篝火，没有回答。
"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她继续问。
"算是吧。"
"可以说出来吗？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我摇摇头："不用了，已经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
她看出了我的犹豫："看来并没有完全过去。"
"有些事情很难忘记。"
"但是可以慢慢淡化。"
"怎么淡化？"
"时间，还有新的经历。"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触动。
林雨是个很温柔的女孩，说话总是很暖心。
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林雨，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感情。"
"我没有说要跟你谈感情。"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做你的朋友。"
"朋友？"
"对，朋友。有时候朋友比恋人更重要。"
从那以后，我和林雨成了很好的朋友。
她总是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发信息，问我需不需要聊天。
有时候也会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
但是她从来不会逼迫我，总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这种感觉很好，没有压力，也没有负担。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友谊。
虽然还没有准备好谈恋爱，但至少不再拒绝所有的社交。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九章
年底的时候，公司年会，我和林雨被安排坐在同一桌。
"叶明轩，今年有什么收获？"她问。
"收获？"我想了想，"大概是学会了如何独立生活。"
"还有呢？"
"还有......"我看着她，"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她笑了："我也是。"
年会结束后，我们一起走出酒店。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她问。
"这么晚了？"
"偶尔熬夜也没关系。"
我们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明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雨端着咖啡杯，表情有些严肃。
"什么问题？"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出过去？"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还在过去的阴影里。"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
"对别人也许可以，但是对朋友不行。"
我叹了口气："我也想走出来，但是很难。"
"为什么难？"
"因为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太深刻了。"我第一次对她说起家里的事情，"你能想象吗？最亲近的人为了钱竟然可以欺骗你。"
"我能想象。"她点点头，"这确实很痛苦。"
"所以我现在很难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
"......"我犹豫了一下，"不包括你。"
"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也没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尝试新的关系？"
"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再次被伤害。"
林雨放下咖啡杯，看着我："明轩，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接触任何人。"
"也许吧。"
"但是这样下去，你永远不会愈合。"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勇敢一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值得信任的人的。"
"比如你？"
"比如我。"她很认真地说，"明轩，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背叛你。这个我可以保证。"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有些动摇。
"但是你怎么证明？"
"用时间，用行动。"
"那如果最后证明你也不值得信任呢？"
"那你就当再次验证了人性的复杂。"她笑了笑，"但至少你尝试过了。"
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送林雨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她说的话。
也许她说得对，我不能因为害怕再次受伤，就拒绝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心理创伤的愈合需要过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春节前，我又回了一次家。
王丽华的气色比去年好了很多，抑郁症基本痊愈了。
"明轩，今年春节你有什么安排？"她问。
"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要不要带女朋友回来？"
"我没有女朋友。"
"那个林雨呢？我听赵磊说你们经常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赵磊怎么知道？"
"他在你们公司附近工作，有时候会看到你们。"
"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王丽华有些不相信，"那个女孩看起来很不错。"
"是很不错，但是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为什么不能发展成恋人？"
"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王丽华叹了口气："明轩，你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我知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好？"
"不知道，也许需要一个契机。"
春节期间，林雨给我发了很多信息，祝我新年快乐，还发了一些有趣的图片。
我也回复了她，感觉心情很愉快。
也许这就是她说的新的经历，能够淡化过去的痛苦。
正月十五那天，她约我出来看花灯。
"明轩，许个愿吧。"她指着天空中的孔明灯。
"许什么愿？"
"希望新的一年能够有新的开始。"
我看着那些飞向夜空的孔明灯，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我能够真正走出过去，勇敢地面对未来。
也许，是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也许，是时候给林雨一个机会了。
但是不着急，一切都要慢慢来。
第十章
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主动向林雨表白。
这个决定来得有些突然，但是我知道，如果再不行动，可能就要错过她了。
那天下午，我给她发信息，约她晚上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她回复。
"你选。"
"那就看爱情片吧，好久没看过了。"
看到"爱情片"三个字，我的心跳加速了。
也许这是个好兆头。
电影院里，我们坐在后排。
电影很温馨，讲的是一对恋人克服重重困难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真羡慕他们。"林雨在黑暗中说。
"羡慕什么？"
"羡慕他们敢于相爱，敢于承担风险。"
"你觉得爱情需要承担风险？"
"当然，任何深度的感情都有风险。"
"那你愿意承担这种风险吗？"
她转过头看着我："你是在问我个人观点，还是在......"
"我是在问你，愿不愿意跟我承担这种风险。"
电影院里很安静，只有屏幕上的光影在跳动。
她愣了很久，然后说："明轩，你确定吗？"
"我确定。"
"你不怕再次受伤？"
"怕，但是更怕错过你。"
她笑了，眼里有泪光："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
"等了多久？"
"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等了。"
"为什么不直接说？"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电影结束后，我们手牵着手走出电影院。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牵女孩子的手，感觉很奇妙。
"明轩，我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吗？"她问。
"算是吧。"
"那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负责？"
"不许背叛我，不许欺骗我，不许让我伤心。"
"这个我可以保证。"
"那我也保证，永远不会背叛你。"
听到"背叛"这个词，我心里还是有些刺痛。
但是看着她真诚的眼睛，我选择相信。
我们的关系确定后，一切都变得很自然。
上下班一起，周末一起出去玩，她还经常来我家做饭。
同事们都说我们很配，老板也开玩笑说要包我们的红包。
生活变得很充实，也很快乐。
但是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半年后，她提出要见我的家人。
"明轩，我们交往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见见你的父母？"
我心里一紧："你确定要见他们？"
"当然，我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那可能会让你失望。"
"为什么？"
我把家里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她，包括拆迁款的争夺，包括伪造签名的事情。
她听完，沉默了很久。
"明轩，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有信任障碍了。"
"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后悔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要后悔？这些事情又不是你的错。"
"但是这样的家庭......"
"家庭不能选择，但是未来可以选择。"她握住我的手，"明轩，不管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我都会支持你。"
那一刻，我彻底被她感动了。
周末，我带她回家见父母。
王丽华很热情，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林雨，快坐，阿姨给你盛汤。"
"谢谢阿姨。"林雨很有礼貌。
"明轩这孩子从小就内向，平时不会照顾人，你多担待。"
"没有，他对我很好。"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和谐。
我爸和王丽华都很满意林雨，夸她懂事、漂亮、有教养。
但是我注意到，林雨的眼神偶尔会变得很复杂。
回去的路上，她问我："明轩，你恨你的继母吗？"
"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不恨了？"
"因为恨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自己痛苦。"
"那你原谅她了吗？"
"原谅了吧，但是信任回不来了。"
"她看起来挺后悔的。"
"是的，她确实后悔了。"
"那你们的关系现在怎么样？"
"表面和谐，内心疏远。"
林雨点点头："我能理解。"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完全了解了我的过去。
（完）
更新时间：2025-06-11 10:2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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