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摸着和离书上的官印笑:“从前总说你傻,现在才知,你比谁都狠。”苏棠替她擦泪,
指腹触到她脸上的烫痕,像块烧红的炭:“我不狠,是他们该疼。”是夜,
顾承煜在御书房翻着顺天府的密报,嘴角勾了勾。密报上写着:“定国公府私扣官粮三千石,
证据确凿。”他望着案头的春兰,新蕊上沾着晨露,轻声道:“阿棠,你要的平安,朕给你。
”---04红鸾初动靖安伯府的春宴设在二月二龙抬头那日。苏棠替苏沅梳了双螺髻,
鬓边簪了朵珍珠花:“大姐这模样,该去诗会上比一比。
”苏沅摸着发间的花笑:“我可不敢,倒是你——靖安伯世子沈砚,
听说生得比画里的神仙还俊,就是身子弱……”苏棠耳尖微烫。前世她对沈砚并无印象,
只记得他二十三岁病逝,如今倒想看看传言里的“病美人”。靖安伯府的沁园里,
垂丝海棠开得正盛。苏棠刚在亭子里坐下,便听见廊下传来低咳——清浅、克制,
像春夜的雨打在青瓦上。“苏姑娘。”她回头,撞进一双含着笑的眼。男子穿月白锦袍,
外罩墨绿暗纹披风,眉峰像用青黛轻轻扫过,眼尾却微微上挑,倒添了几分柔意。
他的唇色很淡,像浸了水的桃花瓣,腕间的沉香串泛着包浆的油光,串绳是新换的茜红色。
“这亭子穿堂风大。”他扶着石桌站直,指尖泛着青白,“我让清蘅备了姜茶,不如去暖阁?
”小丫头捧着狐裘过来,却先递到苏棠面前:“世子说,姑娘前日落水受了寒,
这狐裘里絮了蜀锦,暖得很。”苏棠接过狐裘,
触到皮毛下的温度——分明是刚从炭盆边拿过来的。她抬头看沈砚,见他睫毛上沾着海棠瓣,
轻声道:“沈世子自己披着吧,我瞧你指尖都白了。”“我穿得多。”他咳嗽两声,
帕子掩唇时,苏棠瞥见帕角绣着株小兰花,和她及笄时送苏沅的绣样有七分像。
“苏姑娘好雅兴!”林清瑶的声音像根针戳进来,穿着湖蓝宫装,鬓边插着支赤金步摇,
正是前世推她落水的那支,“听说你总往定国公府跑?连别人家的家事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