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5
沈星回的脸色彻底苍白。
黎深适时揽住我的腰,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
随后看向沈星回,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沈先生,请别打扰我的妻子。”
沈星回仿佛被钉在原地。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滑到黎深的手上,再到我的婚纱,最后定格在我无名指的钻戒上。
那里,本该戴着他给她戴上的婚戒。
“夏以晴......”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笑了,眼泪却差点涌出来。
曾经,我也这样问过他。
而现在,我只是挽紧黎深的手臂,转身走向台上,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沈星回,是你先放开我的手的。”
“以晴,你不能这样!”
他骤然憔悴。
“你和黎深......这太突然了!我不相信!”
“你是不是因为我和覃晚的事所以故意气我,你说啊!”
“沈星回,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淡淡开口。
我的真心,我既有勇气给得出,自然也有魄力收得回来。
“而且比起你和覃晚的订婚,我们已经算慢的了。”
我平静地说,黎深站在我身旁,手臂温柔环着我的腰。
沈星回的目光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脸色变得苍白。
“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摇摇头。
“不,我只是终于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我珍惜的人。”
“但你说过你爱我!”
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而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我反击道,“看来我们都食言了。”
沈星回像是被击中要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覃晚穿着婚纱冲进教堂时,裙摆被门槛绊住,整个人差点摔倒。
她的妆容精致,可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
“星回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婚礼马上开始了,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沈星回连头都没回,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我身上,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值得他注视。
他朝我伸出手,声音沙哑而固执:“以晴,跟我走。”
我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黎深的掌心,感受到他无声的支持。
我抬眸看向沈星回,语气平静:“沈队,你的新娘在叫你。”
覃晚终于注意到了我,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尖叫道:
“夏以晴!”
她咬牙切齿。
“你都已经嫁给别人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星回哥?”
我还没开口,黎深便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覃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今天是我和以晴的婚礼,不请自来的是你们。”
沈星回却像是没听见覃晚的话,一把推开她伸过来的手,朝我逼近一步。
“以晴,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这样惩罚我......你不能就这样嫁给别人!”
覃晚被推得踉跄几步,婚纱的裙摆沾上了灰尘。
她的眼泪瞬间落下,声音颤抖。
“星回哥,你答应过要娶我的......”
沈星回终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闭嘴。”他冷冷道,“我现在没空管你。”
覃晚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星回,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悲哀。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被他的冷漠伤得体无完肤。
覃晚,只是下一个我罢了。
“沈星回,”我缓缓开口,“你的婚礼在等你,别让你的新娘等太久。”
他猛地摇头,眼底猩红一片。
“不,我不娶她了!以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那个曾经让我奋不顾身去爱的人,如今却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我面前,卑微得让我心疼不起来。
“太迟了。”
我轻声说,转身挽住黎深的手臂、
“我们走吧,仪式还没完成呢。”
沈星回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和黎深走向神父。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覃晚终于崩溃了,她冲上去抓住沈星回的手臂,哭喊道:
“星回哥!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新娘!”
沈星回猛地甩开她。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夏以晴,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握住黎深的手,一步步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6
婚宴结束后,我和黎深回到了新房。
夜幕降临,黎深将我抱进卧室,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他的吻落在我的眉心,声音低沉而温柔。
“累了吗?”
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安心。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沈星回沙哑的嘶吼。
“以晴!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黎深的眉头瞬间皱起,他起身想去开门,却被我拉住。
“别管他,”我轻声说,“他自己会走的。”
黎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回我身边,将我搂得更紧。
“他这样会吵到邻居。”
我笑了笑,指尖抚过他的脸颊。
“那就让他吵吧,反正丢人的是他。”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重,沈星回的声音带着绝望。
“以晴,求你了......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
我的心脏微微刺痛,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卑微地乞求过他的回头,可他选择了覃晚。
如今,轮到他尝尝这种滋味了。
黎深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坚定。
“别想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我抬头看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珍视和爱意。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过去的伤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等了我十五年的男人,终于成了我的丈夫。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轻声道:
“黎深,我爱你。”
他的呼吸瞬间加重,将我压倒在床上,吻如雨点般落下。
“夏以晴,这句话我等了太久......”
7
我以为沈星回走了,毕竟正常人都没有听墙角的癖好。
和黎深缠绵一夜后,我浑身酸软地起床,轻手轻脚地套上黎深的衬衫,准备给他做一顿爱心早餐。
门一开,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沈星回倚在墙边,脚边散落着十几个烟头。
他双眼猩红,衬衫皱得像抹布,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哪还有半点昔日精英队长的模样?
“沈星回?你......没走?”
我僵在原地。
他猛地掐灭烟,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墙上。
分明做着强势的动作,他自己却眼眶泛红,跟哭过一般。
“夏以晴,我后悔了。”
我冷笑。
“沈队这是唱哪出?新婚之夜不陪你的覃晚,在我家门口当门神?”
“我和她取消婚约了。”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以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甩开他的手。
“你知道错了,关我屁事。”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他救我的恩情我早还完了,他在我心里也早已成了过去式。
“以晴,你别这样......”
沈星回竟直接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我什么都不要了,尊严、面子、前途......我只要你。”
我后退一步,像看疯子一样看他。
“沈星回,你清醒点!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他抬头,眼底的疯狂让我心惊。
“我可以等!等你离婚,或者......”
他喉结滚动。
“或者让我加入这个家也行!”
“你疯了?!”
我简直气笑。
“你以为这是古代纳妾呢?”
“我是疯了!”
他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从昨天看到你嫁给黎深我就疯了!以晴,你看我一眼......你看看我啊!”
衬衫下摆被他扯开,露出黎深在我腰间留下的吻痕。
沈星回的眼神瞬间变得骇人,手指颤抖着抚上那些痕迹。
“他碰你了?”
“废话!”
我狠狠推开他。
“他是我丈夫!你既然没走,昨晚不该都听到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
沈星回瘫坐在地上,突然开始扇自己耳光,一下比一下狠。
“我活该!我眼瞎!我放着珍珠不要去捡鱼目!”
动静惊动了屋里的黎深。
他穿着睡袍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时眼神骤冷,一把将我护到身后。
“沈先生,你是自己离开,还是需要我叫保安把你赶出去?”
沈星回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黎深的裤脚。
“黎医生!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别赶我走......让我当你们家的狗都行!”
黎深皱眉看我,我摇摇头示意他别管。
蹲下身,我捏起沈星回的下巴,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冷笑。
“沈星回,当年我像条狗一样舔着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他瞳孔剧烈收缩。
我一字一顿重复他当年的话。
“你说,‘夏以晴,别这么贱。’”
松开手,我转身挽住黎深。
“老公,报警吧,有人骚扰新婚夫妇。”
沈星回突然暴起,却被黎深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
他蜷缩着咳嗽,却还在笑。
“以晴......你以前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的......”
我砰地关上门,把他的疯言疯语隔绝在外。
转身时,黎深正在系领带,晨光里他的侧脸棱角分明。
我走过去替他整理衣领,他突然扣住我的后脑勺深吻。
“早安,黎太太。”
他抵着我额头说。
我笑着咬他喉结。
“早安,黎先生。”
门外传来沈星回歇斯底里的砸门声。
而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地打开了厨房的抽油烟机。
8
沈星回在我家门口发疯的监控视频被邻居传上了网。
【精英队长为爱发癫】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
我刷着评论区,笑得直往黎深怀里倒。
“黎医生,你老婆现在可是全网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黎深抽走我的手机,惩罚性地咬我锁骨。
“黎太太,新婚第三天就关注别的男人,该罚。”
我被他挠得直讨饶,衬衫下摆蹭开一片,露出更多暧昧痕迹。
门铃突然响了。
监控屏幕里,覃晚戴着墨镜口罩,活像个见不得光的通缉犯。
我挑眉看向黎深。
“赌不赌?她是来泼硫酸的还是来求我去见沈星回的?”
“你还想去见沈星回?不可能。”
黎深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
“我赌她是来要医药费的。”
门一开,覃晚噗通就跪下了。
“以晴姐!求你让星回哥去看看医生吧!”
她摘下墨镜,露出青紫的眼眶。
嚯,沈星回打的?
我吹了声口哨。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覃小姐不报警,来找我干什么?”
覃晚哭得假睫毛都掉了。
“他天天酗酒,喝醉了就喊你的名字......”
我‘啪’地关上门。
转身就被黎深按在玄关镜前深吻。
“黎太太笑得这么开心?”
他指尖摩挲我上扬的嘴角。
我勾住他领带。
“怎么?黎医生吃醋了?”
他直接把我抱上鞋柜。
“是啊,所以得做点标记,得让他们清楚你是谁的。”
沈星回被强制送进精神科那天下着暴雨。
我撑着黑伞站在医院长廊,看护工把挣扎的他绑上约束带。
曾经扣动扳机都稳如磐石的手,现在正痉挛着抓挠空气。
“以晴!以晴!”
他突然扭头看见我,声音骤然拔高。
“你终于来看我了!”
主治医生尴尬地解释。
“沈先生出现了严重妄想症,一直说您在等他......”
我走近两步,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里混着腐坏的气息。
就像那段烂透了的旧时光。
“沈星回。”
我轻声唤他。
他瞬间安静下来,蓝眼睛里泛起希冀的光。
我慢慢摘下手上的婚戒,在他眼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瞳孔骤缩。
“这是婚戒,是黎深买给我的。”
我把戒指戴回去,淡淡道:
“我已经结婚了,你别再发疯,给我难堪。”
沈星回开始剧烈挣扎,约束带勒进皮肉。
“不是的!以晴,我可以......”
“嘘——”
我竖起食指抵在他唇上。
“你猜我和黎深上床的时候,叫的是谁的名字?”
他整个人僵住。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笑。
“是老公,是黎深,是黎先生......反正不是你。”
黎深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我的检查单。
“老婆,孕检报告出来了。”
他声音不大,却让沈星回如遭雷击。
我甩开那只手,蹦跳着扑进黎深怀里、
“男孩女孩?”
“双胞胎。”
黎深当着所有人的面吻我发顶。
“遗传了你的闹腾。”
沈星回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医护人员慌忙注射镇静剂,而他死死瞪着我们交握的手,直到瞳孔涣散。
9
孩子出生那天,黎深在产房外哭得比婴儿还大声。
护士抱着俩皱巴巴的小猴子出来时,他先冲到我床边吻我汗湿的额头。
“辛苦了,我的英雄。”
我虚弱地踹他。
“说好的无痛分娩呢......”
“我的错。”
他抓住我脚踝轻吻。
“下次......”
“没有下次!”
我抓起枕头砸他。
“要生你自己生!”
黎深笑着接住枕头,突然神色一凝。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病房玻璃外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沈星回瘦得脱了形,蓝眼睛却亮得骇人。
保安冲过来时,他迅速把一个礼盒塞进窗缝。
“恭喜。”
嘶哑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
“我下个月调去非洲了。”
黎深一把按住要起身的我。
“我去处理。”
他拎着礼盒回来时,表情很微妙。
“是什么?”
我好奇地探头。
黎深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那把瑞士军刀——
是我送沈星回的定情信物,刀刃上刻着‘生死与共’。
现在那行字被硬生生刮花了,改成歪歪扭扭的‘祝你幸福’。
我噗嗤笑出声。
“这算什么?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黎深把刀扔进垃圾桶,俯身亲吻我们的宝宝。
“脏东西别碰孩子。”
双胞胎周岁宴上,我收到国际快递。
覃晚在非洲难民营的照片,她挽着沈星回的手臂,笑容勉强得像人质。
随信只有一行字:
【夏以晴,你满意了吗?他连做爱都喊你的名字。】
黎深抢过信纸团成球,顺手扔进垃圾箱。
“老婆,我申请销毁情敌信件。”
我咬着吸管偷喝他的香槟,在他耳边低声道:
“批准,但今晚你得穿那套白大褂......”
话没说完就被他扛上肩。
宾客们起哄声中,我越过他肩膀看见窗外掠过的飞鸟。
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沈星回教我射击时说过:
“子弹一旦出膛,就再也回不去了。”
当时我傻乎乎地问:“那爱情呢?”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爱是永不回头的列车。
而我的终点站,早该是黎深。
更新时间:2025-05-10 19:3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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