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一假期，我去养老院看望公公，却发现他浑身淤青。
养老院的人说，老人磕碰很正常。
可监控里，那个姓周的老头每晚闯进公公的房间施暴，护工冷眼旁观。
我拿着证据去讨说法，却被院长儿子持刀威胁：“再闹，下次划的就是你女儿的脸。”
他们烧了我的家，逼学校开除暖暖，连警察都说公公是自残。
走投无路那天，我跪在军区门口，把四枚军功章摆在地上。
“把这些没用的东西还给你们！把活生生的人还给我！”
这场仗，我必须赢。
我不仅是为家人讨回公道，更是要让所有人明白：烈士的血不会白流，烈阳之下，必有正义！
……
放假的第一天，我带着女儿朵朵去养老院看望公公。
朵朵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嘴里喊着：“爷爷！我们来看你啦！”
我笑着跟在后面，心里却隐隐不安。
最近几次来看公公，护工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他在休息，就是说他去参加活动了。
所以今天，我特意没提前通知护工。
推开房门时，公公陆振国正背对着我们坐在床边，肩膀微微发抖。
我轻声说：“爸，我带朵朵来看你了。”
他猛地一颤，缓缓转过身，眼神躲闪，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小娟，朵朵，你们怎么来了？”
我走近几步，伸手想扶他起来，他却猛地往后一缩，手臂条件反射地挡在身前。
我的心狠狠一沉。
“爷爷，你怎么了？”
朵朵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公公却猛地抽回脚，差点把朵朵带倒。
我一把扶住朵朵，皱眉看向公公：“爸，您不舒服？”
他低着头，声音发颤：“没、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注意到公公的不对劲，便蹲下身，轻轻地拉起了他的袖子，拉起袖子后惊讶的发现，公公的手臂上居然有大片淤青，有些地方甚至变成了紫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公公慌乱地扯下袖子遮住，摇了摇头：“不小心摔的，没事，真的没事……”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却不敢看我。
“爸，您说实话。”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的。”
他嘴唇抖了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站起身，直接走向护士站。
值班的护工王姐还在低头刷抖音，见我过来，眼皮都没抬：“有事？”
我直接问：“我公公身上的伤哪来的？”
她手指一顿，抬头瞥了我一眼，语气满是敷衍：“老人家年纪大了，磕磕碰碰很正常。”
“磕碰能磕出满手臂的淤青？”
我冷笑，“我要看监控。”
王姐脸色一变，放下手机：“监控坏了。”
“坏了？”
我盯着她，“那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看看，养老院的监控是不是真的坏了。”
她眼神躲闪，不耐烦地摆摆手：“行行行，你自己去监控室看，别在这儿闹。”
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她小声的嘀咕：“装什么装，一个没男人的寡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头。
监控室里，保安周强翘着二郎腿打游戏，见我进来，不耐烦地皱眉：“谁让你进来的？”
“我来查监控。”
我直接走到屏幕前，找出了公公房间的监控。
监控里显示，公公每天都被人殴打，而最常对公公施暴的就是隔壁的老头。
周强猛地站起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当自己是谁啊？这是你能看的？赶紧滚！”
我甩开他的手：“我公公在你们这儿受伤了，我有权看监控。”
周强嗤笑一声，上下打量我：“哟，还挺横？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没理他，拿出U盘就要拷贝监控记录。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脸色阴沉：“我劝你别找死。”
“放手。”
我盯着他。
他冷笑，突然抬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颊火辣辣地疼。
“贱人，给你脸了是吧？”
他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道，“实话告诉你，那老东西就是被院长的爹打的！院长的爹你也敢惹？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我死死盯着他：“周昌海干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狞笑：“是又怎么样？一个没儿子的老绝户，打死也没人管！”
我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他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往后拖：“想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挣扎着去抓桌上的水杯，却被他狠狠踹了一脚，疼得我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监控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黑屏了。
周强松开我，得意地笑：“看啊，监控坏了，你能怎么样？”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一字一句道：“你们会后悔的。”
他大笑起来：“就凭你？一个寡妇，还敢威胁我？”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走廊上，朵朵扶着公公站在门口，两人脸色惨白。
朵朵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声音发抖：“妈妈，你流血了……”
我蹲下身抱住她，轻声说：“没事，妈妈不疼。”
公公颤巍巍地伸手想摸我的脸，又缩了回去，眼眶通红：“小娟，咱们回家吧……别闹了，咱们斗不过他们的……”
我握紧他的手，摇了摇头：“爸，这事没完。”
2
我把公公和朵朵送回了家，叮嘱朵朵照顾好爷爷，自己转身又出了门。
养老院院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我直接推门进去。
周明远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喝茶。
见我进来，他眉头一皱：“谁让你进来的？”
我没有废话，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我公公在你们养老院被人打了，我要个说法。”
他放下茶杯，上下打量我，“哦，你就是陆振国的儿媳妇？”
“是。”
他往后一靠，轻飘飘的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自己摔摔碰碰很正常，你别大惊小怪。”
“摔的？”
我冷笑，“监控里清清楚楚拍到周昌海每晚进我公公房间施暴，护工全都视而不见！”
周明远脸上的笑淡了淡，眼神阴下来：“监控坏了，你看错了。”
我怒吼道：“我没看错！是你们删了记录，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眯了眯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五十万，够不够？”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支票，心里的怒意更甚了几分。
他以为我嫌少，嗤笑一声：“嫌少？行，再加二十万，七十万，够你们一家三口过几年的好日子了。”
我伸手拿起支票，当着他的面，一点点撕成碎片。
周明远的脸色瞬间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要的不是钱！”
我一字一句道，“我要周昌海道歉，要那些护工被开除，还要你们养老院给我公公一个交代！”
他猛地拍桌站起来，眼神凶狠：“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
我还没说话，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语气带着不耐烦：“爸，磨蹭什么呢？王局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周明远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浩子，来得正好，这有个不识抬举的，交给你了。”
周浩转头看我，眼神轻蔑：“就你？”
我直视他，严肃道：“你们养老院虐待老人，必须负责。”
他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负责？”
他一步步逼近我，“老子现在让你知道，什么叫负责。”
我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了墙壁。
周浩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刀尖抵在我喉咙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僵。
“再闹，下次划的就是你女儿的脸。”
他贴在我耳边，声音阴冷，“听明白了吗？”
我死死地盯着他，没有吭声。
他冷笑，手上微微用力，刀尖压进了我的皮肤，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
“回答我！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咬牙道。
他满意地松开了我，收起刀，转头对周明远道：“爸，走了，别让王局等。”
周明远拿起外套，临走前瞥了我一眼，“签完协议就拿钱走人，对大家都好。”
门砰地关上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抬手摸了摸脖子，手上沾了一点湿意。
回到家，公公已经睡下了。
见我回来，朵朵跑过来关切道：“妈妈，你脖子怎么了？”
我蹲下身，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她的小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脖子，眼眶一下子红了：“妈妈，疼不疼啊？”
我抱住她，吻了下她的额头：“不疼。”
朵朵靠在我的肩上，小声说：“妈妈，我们报警吧？”
我闭了闭眼。
报警？
周明远敢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上面有人吗？
但这事，没完。
3
哄朵朵睡下后，我坐在客厅发愣，手里攥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公公的房门虚掩着，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我倒了杯温水走了进去，他蜷缩在床上咳个不停。
见我进来，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爸，喝点水。”
我把杯子递给他。
他的手抖得厉害，水不小心洒在了床单上。
我接过杯子，扶着他慢慢喝了两口。
“小娟……”
他声音嘶哑，“我们搬走吧，回老家去。”
我握紧他的手：“事情没解决，我们不能走。”
他摇摇头，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斗不过的……他们有钱有势，咱拿什么拼？”
我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朵朵的大声吼道：“妈妈！有人砸门！”
我冲出去，看见防盗门剧烈震动，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往下掉。
朵朵光着脚站在玄关处，小脸惨白。
“回房间！锁上门！”
我推着她往卧室跑。
又是一声巨响。
公公踉跄着从房里出来，把我往后拉：“你带着朵朵藏起来，我、我挡住他们……”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踹开。
周浩带着四个壮汉闯了进来，手里还攥着钢管。
他环顾四周，咧嘴一笑：“哟，一家子都在啊？”
朵朵吓得往我身后躲，小手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我挡在公公和朵朵前面。
周浩转头对同伙说：“听见没？她跟我讲法律。”
几个人哄笑了起来。
他猛地收起笑容，拿着钢管指着我：“白天不是挺硬气吗？现在知道怕了？”
公公突然冲上前：“别动我儿媳妇！有什么事冲我来！”
周浩眼神一狠，钢管照着公公的肩膀砸了下去。
公公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爷爷！”
朵朵哭着要扑过去，我死死地抱住她。
“周浩！”
我声音发抖，“你要打要冲我来，别动老人和孩子！”
他歪头看我，突然笑了：“行啊，那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说你再也不敢了，我就放过他们。”
屋里安静得可怕，朵朵的抽泣声格外清晰。
我慢慢地松开朵朵，把她推到公公身边。
我跪在地上的时候，周浩大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
他弯腰凑近我，“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突然，公公猛地扑上来推开他：“畜生！我跟你拼了！”
周浩踉跄两步，脸色瞬间狰狞：“老东西找死！”
钢管带着风声挥下，我扑过去挡在了公公的前面。
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周浩举起钢管还要打，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口，年轻的那个已经掏出了执法记录仪。
周浩脸色变了变，随即堆起笑脸：“刘警官？这么晚还巡逻啊？”
刘警官厉声道：“怎么回事？”
“误会，都是误会。”
周浩收起钢管，“我们就是来串个门，这家人太激动了。”
朵朵突然冲出来，指着周浩哭喊：“他打爷爷！还打妈妈！他们是坏人！”
刘警官皱眉，看向周浩：“你解释一下？”
周浩摊手：“小孩子胡说八道，我们真就是来聊天的。”
他转向我，眼神阴冷，“对吧，郑女士？”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抱紧朵朵，看着周浩的眼睛：“不，他撒谎。”
周浩脸色瞬间铁青。
“他们强行闯入，殴打老人，还威胁要伤害我女儿。”
我抬起受伤的手臂，“这就是证据。”
刘警官上前查看我的伤势，旁边的警官已经掏出了手铐：“周浩，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浩后退两步，“刘叔，我爸刚才还和王局通过电话，您看……”
“少废话！”
刘警官厉声打断，“当着我的面行凶，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周浩被带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浑身发冷。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后，我瘫坐在沙发上，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
朵朵趴在我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公公笨拙地拿着毛巾，想给我敷胳膊。
“小娟……”
他声音发抖，“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轻轻地拍着朵朵的背，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我知道。”
4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朵朵妈妈，请您来学校一趟。”
班主任的声音冷淡。
我右臂的淤青还没消，只能勉强用左手给朵朵扎头发。
她仰着小脸问我：“妈妈，是不是周叔叔的事连累我了？”
我手一顿：“别瞎想，妈妈去去就回。”
校长办公室里坐着两个陌生男人，见我进来，其中一人亮出证件：“我们是教育局的，关于您女儿陆朵朵的学籍问题……”
“我女儿怎么了？”
校长推过来一份文件：“陆朵朵在校表现恶劣，经研究决定予以退学处理。”
我猛地站起来：“不可能！朵朵一直是三好学生！”
教育局的人敲了敲文件：“家长要配合学校工作，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甘心地问：“是不是周明远让你们这么做的？”
校长清了清嗓子：“请您注意言辞，这是正常教学管理。”
我把退学通知撕得粉碎：“我要投诉！”
“随便。”
教育局的人冷笑，“不过提醒您，全市所有公立学校都会收到这份处理决定。”
走出校门时，手机响了。
是负责周浩案子的刘警官。
“郑女士，经过调查，周浩那晚是去您家协商养老院纠纷，不存在故意伤害，您公公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属于轻微伤，构不成刑事案件。”
我站在烈日下，浑身发冷：“他们闯进我家，打伤老人和孩子，就这么算了？”
“监控显示是您公公先动手的。”
“我家根本没有监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总之案件已经结案，您有异议可以申请行政复议。”
电话挂断后，我蹲在马路边，攥着手机嚎啕大哭。
回家后，公公正在收拾行李。
见我回来，他笑了笑：“老家来电话，说给我们腾了间屋子……”
朵朵抱着玩偶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妈妈，我上不了学怎么办？同学说我以后只能去街上要饭。”
我走过去抱住她，安慰道：“妈妈会想办法的。”
公公突然咳嗽起来，我赶紧给他倒水。
他摆摆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皮箱子：“小娟，把这个带上吧。”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四套军装，每套上面都别着勋章。
“这是……”
“你爸、你妈、你哥，还有陆学军的。”
公公声音哽咽，“他们都是为国牺牲的，这些是他们留下的……”
我轻轻抚过军装上已经发暗的痕迹，那是永远洗不掉的血渍。
朵朵好奇地凑过来：“妈妈，这是谁的漂亮衣服？”
“是英雄的衣服。”
我抱起她，“朵朵，妈妈带你去个地方。”
军区大门前，哨兵笔直地站着。
我放下铁皮箱，把里面的军装一件件拿出来，勋章叮叮当当落在了地上。
“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还给你们！”
我的声音在发抖，“把我爸、我妈、我哥、我丈夫全都还给我！”
更新时间：2025-04-16 13: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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