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没白没夜挣全家的工分时常交不上公粮。家里值钱的东西早都卖完了,
唯有外婆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再难我也没舍得卖。黄金限购不是拿我外婆的戒指,
我实在想不出庄梁从哪变出的这对金耳环。明明戒指还没带到耳朵上,
我劈手夺下时寡嫂刘芬却捂着耳朵尖叫一声,好像我拽豁她耳垂。庄梁当即将我推了个跟头。
连夜带女儿看病一天滴水未进头晕眼花的我重重磕到墙上,血顺着后脑勺滴进脖颈。
“李禾苗!你发什么疯!”“嫂子结婚时家里答应送她一副金耳环!
”“虽然大哥和爹娘都走了,但我还在!”“这是我们全家欠嫂子的!
”“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和庄梁谈婚论嫁时,
我病床上的外婆提出要庄梁给我做身新衣服,“知道你家里难,
这布票是我老婆子给自己准备的事后衣,可人死了穿什么都一样!
你拿去给我家禾苗扯身新衣服。”“禾苗这丫头命苦从小没爹没娘,庄家小子你读书明事理,
老婆子就求你一件事以后不管你有没有出息,别辜负了我家丫头。”外婆咽气时,
庄梁赌咒发誓会对我好一辈子。但结婚前一天,庄梁抓着我的手一脸为难,“禾苗,
我嫂子结婚时都没件新衣服。”“前几年大哥又走了,嫂子为我们庄家守寡不容易,
你穿红戴绿我怕她伤心…”我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进门时,
却看到一身崭新的确良的刘芬站在门口眉眼精致的迎来送往。此后家里的肉票、布料、油票,
除了孝敬爹娘都要优先分给刘芬。皆因她为“庄家”守着不容易!庄梁念书少不得营养,
我只能从自己的份额拼命往外挤,凉水野菜家常便饭。结婚八年,
面黄肌瘦我佝偻着身子像是老了二十岁。看着面前红光满面还涂着口红的大嫂,
我攥紧手心里的耳环,声音颤抖质问庄梁,“你不是要学习没时间吗?现在怎么又来医院?
”昨天半夜六岁的女儿捂着肚子疼的打滚,我想借刘芬院里的自行车却敲不开她的门。
一个人抱着孩子跑了十里路送到镇卫生所,两脚血泡被告知急性阑尾...